“王妃,我之所言无一虚假,王妃若然不信,可以问问韦娘子……” 韦娘子这时再度被事态的诡异进展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任氏居然敢在十一娘面前揭曝乃太后指使,若说前溪的作为已算铤而走险,那么任氏无疑就是自寻死路了! 立马反驳:“任媵人,你这狡辩也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你以为这么胡编乱造,我与十一娘都会心生疑虑故而包庇你?太后怎么可能授意你谋害晋王殿下,更不要提立迟儿为帝!太后如今已然让圣上亲政,天下皆知难道唯你蒙昧?阿慧,你竟也被牵涉进来,你说说,太后是否授意过你毒害晋王?” 元氏把戏看到这出,当然也依稀明白了几分经过,自然不会偏帮任氏,冷笑道:“这可真是狗急跳墙了,而且还是只疯狗,见人就咬。” 任氏原本对韦缃、元氏也并没有多少指望,仍然迫切地盯着晋王妃:“如若不是太后,我怎有胆量谋害殿下,王妃,你若真将我这供辞告知晋王,太后岂能饶你!” “放肆!”十一娘这才蹙眉怒斥:“你之所言,我会一字不差告知殿下,韦七姐与元姬均乃人证,但我亦会告知殿下,你之所供,无非狡辩而已,且用心歹毒,尤胜大逆罪人!任氏玉华,你谋害殿下为遂,转而污篾太后,意图挑拨太后与殿下母子失和,君国再生变乱,我疑你乃被敌国奸细驱使,事涉重大,我会上报长安,请朝廷公审!” 这无疑是宣告了任氏的死刑,即便她能回到长安,但是这样的结果,韦太后也绝对不会给予她生机。 这时的任氏真真正正的灰心丧气了,像被人忽然抽去了脊骨,萎靡瘫坐在地。 她何尝想自寻死路?她以为能够威逼利诱得晋王妃再次替她掩示,但不得不说,任氏狡计虽然胜过韦缃,但却不比韦缃更加了解太后,在韦缃看来,就算十一娘愿意包庇任氏,然而她胆敢自作主张揭露太后意图,太后是决不会放过任氏这么个贪生怕死不顾一切的棋子,无论十一娘如何决断,任氏都只有一死,唯一的区别,不过死在晋阳抑或长安而已。 任氏被押回居苑,十一娘令阿禄再请晋王来此,就在这个时间差,却问韦缃:“七姐这回究竟为何前来晋阳?当真对此事件一无所知?我虽笃断任氏罪大恶极,却百思不得其解,便是她真正动因,她不会被敌间收买,倘若连任氏都被敌间收买意图谋害殿下而我一无所知, 亦应当以死谢罪了!” 韦缃知道十一娘到底还是动疑,她极想如实相告,却碍于元氏在场,而且她并不认为如实相告对十一娘当真有利,所以她也只能敷衍:“任氏狡辩之辞,十一娘何必当真?” 十一娘固然没有追问,韦缃却忐忑难安,烦恼着应不应当将十一娘已生疑惑的事上告太后,然而想到元氏在场,同样目睹了整件经过,她立时醒悟过来不应隐瞒,必须如实汇报。 甚至等不及回幽州,韦缃便已书成一封密信,说细说明了事发始终,中心意思就一条——任玉华该死。 与韦缃不同,元氏却颇为犹豫,她的孩子生死荣辱掌控在晋王妃手中,她当然不希望晋王妃遭遇劫难,而今日之事,起初她虽不明所以,目睹任氏破罐子破摔后,纵然迟钝,也明白过来只怕真是太后已向任氏下了绝杀令,贺烨的生死她不关心,但晋王妃却一定要活着,可晋王妃显然已经动疑,元氏不知自己应当如何上报才好。 正迟疑不决,这晚艾绿却忽来造访,当然没走寻常路,是破窗而入把已然昏昏睡去的元氏拍醒,留下一句话:“王妃让你该怎么就怎么说,无需瞎操心。” 元氏怔怔半刻,仍然想不通透其中关节,但她格外清楚的是,她只能服从晋王妃。 艾绿待得三更半夜才执行完毕任务,归来玉管居复命,完事后却并不愿告退,满怀好奇的询问:“婢女前溪为何要陷害任媵人呀?难道前溪真对殿下动情……不,是对苗侍卫动情……不,还是对殿下动情。”丫头自己把自己陷入了怪圈里。 贺烨原本在闭目养神,听这话忍不住瞪视过来:“什么叫陷害,前溪是如实招供而已,任氏难道没有授意她毒害苗冬生……不对,是毒害本王!” 又突然想起了苗冬生的恳求,贺烨立即换作嬉皮笑脸:“伊伊呀,前溪有何动机我不清楚,但苗冬生为她求情,希望能留她一条性命,并设法营救前溪那小妹,我寻思着,虽说即便没有前溪举告,咱们也有办法处理这事,但毕竟有前溪这出,更加显得天衣无缝,苗冬生显然对那婢女动了情,这时虽不到时机,留她一条命在,待将来,未必不能成全这两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