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的虚无感情大跨步到生死与共的奇妙过程,她仍有疑虑,提出是否应当再征询一下苗冬生的看法,贺烨却大包大揽:“这么多年,苗冬生何尝开口索求过什么?他能为前溪开口,证明已然是非卿不娶了,王妃不用忧虑,这回就信我判断吧……两人并无交集怎至于一往情深?还没交集呢,夫妻之实可都有了!倘若不是因为任氏‘突发奇想’,苗冬生也许不至于为前溪做到这个地步,可他们有了肌肤之亲,甚至前溪还暗示过苗冬生她为任氏利用实非得已,两人之间从情感到实质均有交流,更兼这回前溪毫不犹豫举告任氏,苗冬生当然会给予回报,否则岂不成了忘恩负义铁石心肠?苗冬生若是这类人,我也不会信任他。” 因为晋王殿下雄辩滔滔,十一娘彻底被说服了,其实她也不再疑心前溪别怀企图,只不过对于男女之情抱着天然的戒备心,而苗冬生犯下的疏谬也太过严重,之所以没有带来灾祸,的确饶幸,故而十一娘做不到像晋王一般踏实,只转念一想,横竖任氏必死无疑,前溪今后公开被晋王纳入羽翼保护之下,并不会再有隐患,她诸多顾虑的确有杞人忧天之嫌。 晋王夫妇就此事件达成决议,艾绿当然也不会再有异议,这丫头已经在暗暗担忧前溪那位小妹了,见总算有了机会插嘴,立马提醒:“王妃打算如何营救小妹?莫不如让艾绿走一趟长安,保准将人毫发无伤劫出。” 十一娘哭笑不得:“前溪阿妹若突然失踪,岂不摆明乃殿下作为?其实要营救人质并不需要担当风险,更不至于大废周折,你就放心吧,安安稳稳待在晋阳哪儿也别去。” 关于这件事,贺烨倒与十一娘看法统一:“我直接写信,问太后要人,前溪立了这么大功劳,我替她完成心愿自然应当,难道还能让任知故为任氏报仇血恨,将前溪那小妹杀害不成?” 十一娘往艾绿额头屈指一敲:“听见没?大可明索,何需暗劫?你身手虽然愈更有了长进,遇事也不要一味依靠蛮力解决。” 于是晋王夫妇的书信几乎同时送抵长安,却已经要比韦缃、元氏等的密信延迟数日了,太后已然得知计划有变,这回是把蛇给惊狠了,好在贺烨并未抱怨,只不过将任氏的歹毒夸大了十倍,却俨然相信了十一娘的说法,认为任氏是受敌间驱使,并不疑太后才是主使。 至于索要前溪小妹这点不值一提的小事,太后当然不会拒绝。 不要说任宅那仆婢,便是前溪,太后都必须公开表彰,这才能彻底打消贺烨的防心,日后再寻时机布陷清除。 然而当太后拆看十一娘的密信,眉心便牢牢锁紧,因为她最担心的便是十一娘的态度,而这封书信看来,十一娘俨然是大动疑心,虽不曾质问,信中却写—— 昔母后恩赐良缘,千叮万嘱,在湄至今谨记,故自离京都,远赴太原,不但时常提醒殿下勿忘恭顺,臣于君国,亦不敢疏忽秦孺人暗中野心,幸八载以来,并无内祸,殿下虽依然不务正业,沉湎享乐,然于母后、圣上,万万不敢忤逆不道,在湄亦无私图,只望相夫教子,小家和乐,故拜求母后,千万宽容夫郎及稚子,莫信奸小挑唆,而为悔恨之事。 这几乎是在恳求太后手下留情,放过贺烨父子二人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