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妄顾礼法人伦,太后有嫡母之尊,圣上理当尊重。” 韦太后摆了摆手:“成王败寇,圣上心中清楚,他这回若是起事失败,我必定不会纵他苟活,他虽不敢弑母,对我却必怀防范,可我现今还有什么?多少不甘,一生经营,于今也只能接受一败涂地,我无非就是希望,得个寿终就寝,体体面面去见先君。” 又再度拉了十一娘的手:“我乐见你们夫妻恩爱,但有一事,必须提醒你,秦氏乃燕国公女孙,早便与贺烨暗通款曲谋孺人之位,必定不愿屈居于你之下,而今后位既定,如秦氏等人名位亦将册定,论来她理当贵妃之位,可燕国公乃功臣,若秦氏为贵妃,圣上只怕会让她辅佐后宫之务,然而一旦如此,秦氏野心必涨,怕会不利于你与信儿,如今圣上既昭示天下,彰表皇后才能足辅社稷,后宫事务,暂时也会与你商议,秦氏不可为贵妃,你心里务必得有章程。” 紧跟着又提出:“圣上新登大宝,宫中人事必定也将变动,我曾临朝听制,更是执掌后宫多年,圣上当然不放心仍用旧朝班底,然而数万宫人,总不能尽皆遣散重新采选,旧人是去是留,职差有何更替,关于诸多琐碎,圣上无法顾及,便是你之责任,伊伊,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是想替你与信儿多留人手……我也知道要害之职,比如禁军将官,内宫守卫,这些你无法干涉,不过要害之职除外,仍有不少关键,你虽九岁入宫,到底不曾执掌内务,一时间恐怕没有头绪,我身边,如今唯有玉祥还能为你臂助,他留在长安殿,无非只能服侍我起居而已,去了篷莱殿,或许能助你避免阴谋。” 口口声声是为十一娘打算,无非意欲利用高玉祥监视控制篷莱殿而已。 但若十一娘推拒,显然便不可能与太后继续虚以委蛇了。 于是柳皇后很是干脆:“高内官若能从旁相助,妾身确然能够及时明了后宫人事,圣上应当也不会反对,毕竟圣上能将凤玺拜托,便是信任妾身能够执掌内务。” 有的事情不需说明,太后也能与十一娘心照不宣。 清除后宫耳目,最彻底的办法看似遣散宫人,但这办法却难以实施——就算不顾这数万宫人如何安置,偌大一座宫城,当然不能没有宫人宦官当值,虽每隔数年宫廷会向民间采选良家子入宫从役,但新人入宫,少不得培教,这就注定以新代旧必须经历漫长的过程,无法一蹶而就,再者宫女也就罢了,倘若是将宦官尽数遣散,必须强迫良家子弟受阉割之刑,平民百姓若非日子很是过不下去,有几个愿意让子孙受刑?故而开明之主,往往不会逼迫良人为阉宦,宦官多在天生残疾抑或罪囚中擢选,那就更不可能将宫中太监尽数遣散,因为此举必定造成许多罪轻者却受腐刑,更甚至地方官员诬良为囚,应对宫廷征集阉宦之令。 而韦海池虽说执掌后宫多年,以至于耳目遍布,但这些宫人,却并非个个都是忠心不二,大有见风使舵之徒,韦海池一朝失势,又怎能甘心为她所用? 宫人是必需遣散一部分的,尽数则大无必要。 贺烨如今是皇帝,多少军政大事等着他决策处理,当然不至于分心后宫人事,宫人们是去是留,如何调动,便是皇后的职责。 韦太后当然不希望残党被连根拔除,而关于残党的名单,除她之外,唯有高玉祥一清二楚,她虽对十一娘有所保留,但高玉祥留在长安殿,行动甚至不得自由,更有可能被贺烨杀而后快,禁宫之中,死一个阉宦而已,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御史言官可不会因此质疑贺烨不敬嫡母。 她只能选择将高玉祥托付给十一娘。 十一娘当然也有办法说服贺烨,比如担保高玉祥已经心生二意,愿意效忠贺烨,又比如是想利用高玉祥清察太后余党,至于贺烨是否会因为此事便对十一娘心生猜疑,这当然不在太后考虑范围之内。 故而,这回长安殿问安,韦太后身边的臂膀高玉祥竟然“易主”,公然被柳皇后带回了蓬莱殿,而蓬莱殿中,诸如谢氏、元氏等潜邸姬媵,也早早聚集在偏堂,等着正式拜会皇后座前,不同于当年晋阳王府时,经王妃允准,她们可免晨昏定省,如今在大明宫,纵然皇后不耐烦嫔妃们日日参拜,拒绝不见乃皇后的特权,嫔妃们却是必须按时问省,哪怕白走一趟。 可这第一日,便有了一位公然缺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