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一颗心如同风筝,谢汋的话语便是风,一会儿将她送上云霄,一会儿又让她落到地下。 虽然失望,她还是道:“仙君莫要责怪师父,师父他自论道会上受了伤,便一直在闭关养伤。” 谢汋目光微微一动,他自然是故意提起这个话头,崔羽鳞也是被那偃师宗传人重伤的,自那以后便以养伤为名闭关不出,按理说那些外伤将养几日辅以灵药便该痊愈了,他却躲着不见人,连入门试炼都未露脸。 谢汋派人去询问他伤势,他也是躲躲闪闪的似乎有什么隐情。 如今谢汋自己的经脉出了问题,便很难不怀疑崔羽鳞与他同病相怜。 他若有所思道:“你师父闭关这阵子,你都没有去洞府探望么?” 石红药忙道:“师父闭关的洞府不让弟子们进去的……上回卢师兄在洞口探问了几句,师尊便将他狠狠斥了一顿。” 她随即意识到自己这么说像是在替自己开脱,赧然低下头。 谢汋目光闪动,几乎可以确定崔羽鳞的经脉一定也出了问题,既如此,他便不能留下这个隐患了,否则只要崔羽鳞一听说他也被偃师宗传人所伤,就会想到他的经脉也出了问题。 他当然可以让徒弟替他保守秘密,但是他明白,活人远没有死人擅长保守秘密。 他微微一勾嘴角:“红药是个孝顺孩子,我怎会不知道?” 石红药又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谢汋逗弄了她一会儿,心中笃定这女子对自己痴心一片,恰好这时有仙侍端了汤药进来:“仙君,该喝药了。” 石红药连忙起身:“弟子就不打扰仙君歇息了。” 谢汋点点头:“你稍等。” 他一边说,一边从枕边的乾坤袋里取出一个药瓶:“你师父许久不曾来我这里,我也不知他如今伤势如何,这瓶红泉丹是我前日刚炼的,可以益气补神,你拿去给他吧。 “不必担心他责怪你,我会传音给他。” 说罢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你明日还会再来陪我说话么?” 石红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谢汋眉宇间忽然流露出些许脆弱之色:“你别看我平日那样,其实身边没个真正能说话的人。” 石红药闻言,惶恐不安多过了惊喜,连看都不敢看他:“听凭师祖……仙君差遣……” 谢汋轻轻一笑:“不必那么拘谨,我又不会吃人。” 石红药双颊红得似要滴血,将嘴唇抿了又抿,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汋轻叹了一声:“红药,如今像你这样的女孩儿真是越来越少了,尤其在这清微界,越发难能可贵。” 石红药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 仙侍在旁轻声提醒道:“仙君,药汤快凉了。” 石红药如蒙大赦,笨拙地行礼:“弟……弟子告退……” 谢汋一点头,她几乎像是落荒而逃。 退到门外,她提着袍摆往下跑,整个人仿佛要飞起来,即便是御剑乘风时,她也从未感到过自己如此轻盈。 身后传来谢汋的声音:“明日别忘了。” 石红药越发慌张,一口气跑下台阶,连御剑都忘了,竟一路奔回了自己的居处。 …… 谢汋待石红药出了门,便施了个传音咒。 过了一会儿,崔羽鳞的声音传来:“师尊有何吩咐?” 谢汋即便看不见他的人,也能从他戒备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