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里有个小小的襁褓,襁褓中露出一张红彤彤的小脸,几绺柔软微卷,稻草色的头发贴在小小的饱满的额头上。 妘素心望着他笑:“阿爻,你有小师妹了。” 谢爻怔怔地看着这忽然多出来的小人,心尖像是有绒毛拂过。 妘素心温柔地摸摸他的发顶,然后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婴儿的小脸:“这是阿爻哥哥……” “你抱抱她。”妘素心又看向他。 他笨拙地伸出手,襁褓落到他怀里,小小的一团,却沉甸甸的,软得不可思议,隔着层层鲛纱也能感觉到阵阵暖意。 这是他的小师妹,是师娘的女儿,从第一次将她抱在怀中,不,从她还未降生时,他便暗暗立誓护她一世平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即便这代价他难以承受,他也丝毫不后悔。 “阿爻哥哥,你怎么了?”郗子兰的声音有些急切,旁人不知底细,在他们眼里玄渊神君只是微怔片刻,郗子兰却太熟悉这神情了。 她不禁不寒而栗,若是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走火入魔,这事该如何收场? 正焦躁着,却见谢爻抬手捏了捏眉心,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走到她身边,隔着衣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我没事。” 郗子兰暗暗长出一口气,随即意识到,这是两百年来他第一次有亲昵的举动,虽然隔着衣袖,但他主动握了她的手。 郗子兰几乎喜极而泣,向他靠了靠,嗔道:“阿爻哥哥,你不怕我了?” 谢爻摸了摸她的头顶,目光柔和:“别说傻话。” 他走向和姬少殷并肩而立的凡人少女,问道:“可有受伤?” 少女面色苍白,显然受了惊吓,但她只是摇了摇头。 谢爻又看了一眼姬少殷,解释道:“方才一时失神,未将剑气即时收回,抱歉。” “神君言重了,习剑本就免不了这些,”姬少殷瞥了眼面无血色的徒弟,向谢爻一礼,“弟子先送剑翘回去,先告退了。” 谢爻点点头:“好。” 姬少殷向冷嫣道:“我扶你。” 冷嫣紧紧握着“断春”剑,仿佛那是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多谢师尊,弟子自己能走。” 谢爻正欲转身,听见这一声“师尊”,不由蓦地一僵。这声师尊说不出的熟悉,仿佛一根针直直扎进他心底。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望着那少女的背影远去,这才转过身向弟子们走去。 …… 姬少殷将徒弟送回住处,他发现少女比平日更沉默,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到得房中,姬少殷道:“我替你诊一诊脉。” 冷嫣摇摇头:“多谢师尊,我没受伤,只是吓了一跳。” 她目光闪动了一下:“师尊,神君那么厉害的人,也有控制不住剑气的时候么?” 姬少殷心中也有怀疑,凭谢爻的修为,就算剩下半条命也不可能收不住剑气,方才那一出与其说是控制不住,倒更像是故意试探。 许是因为苏剑翘身为凡人天分奇高,又在终选试炼上脱颖而出,让神君起了疑心——他虽替徒弟感到委屈,却也不能谴责尊长——神君肩负守护宗门之责,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但这些事他不便告诉徒弟,只得道:“神君的剑法早已收放自如,今日许是累了。” 冷嫣露出困惑之色:“容易累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姬少殷道:“神君以前受过伤,至今尚未痊愈。” 冷嫣道:“可是看神君的样子身上不像有伤。” 姬少殷道:“对修士来说外伤是小事,严重的伤一般都是伤及经脉或神魂。” 冷嫣道:“原来如此,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