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够了!” 无量长老道:“神君切莫与他多言,真魔泯灭人性,极善蛊惑人心,还请神君当机立断将其正法!” 谢汋笑着歪了歪头:“老太婆,你说我祸乱人间,我祸乱谁了?” 无量长老恼羞成怒,忿忿道:“你残害凌虚派宋掌门与亲传弟子,证据确凿,难道还想抵赖?” 谢汋一脸忍俊不禁,扫了眼众人:“宋峰寒是什么货色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他手上的人命可比我这真魔多得多……哦对了,药人和炉鼎在诸位道友眼里当然不能算人。” 殿中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不少,许多人脸上都有尴尬和心虚一闪而过,各门各派多少都有些糟污事,用炉鼎助长修为也是公开的秘密,清高些的看不上这种手段,但也并不当回事。 谢汋又道:“至于残杀亲传弟子……” 谢爻道:“你别逼我。” 他的声音喑哑,沉如宫弦,但冷嫣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绝望的意味。 她细细品尝着他的绝望,就像品尝一杯陈年佳酿。 谢汋眼中闪着讥诮的光,接着道:“残杀亲传弟子在敝派可不算什么新鲜事,比起师兄……” 话音未落,只听裂帛般一声响,一根冰凌似的尖锥从谢汋胸前穿了出来。 众人不觉大惊,没有人看清玄渊神君出手,也没有人看清楚这尖锥从何而来。 冷嫣轻轻挑了挑嘴角,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用上了这招。 郗云阳当初收谢氏兄弟为徒,选了谢爻继任昆仑君,让谢汋辅佐他,但他知道谢汋喜怒无常又薄情寡义,担心谢爻控制不住他,因此他便在谢汋身上中下一种恶咒,一旦谢汋威胁到堂兄,只要催动咒术便可致他于死地。 这咒术无人可解,催动咒术的方法只有谢爻一人知道,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时他绝不会动用,因为这种法术残忍至极,一旦发动,便会令人形神俱灭。 为了维护重玄和羲和传人的颜面,他终于还是用了。 第二根尖锥从谢汋咽喉处刺出,第三根从他丹田中刺出,众人这才发现这些尖锥并非从外面刺入,而是从他身体内部刺穿血肉肌肤。 从他身体中刺出的尖锥越来越多,密密匝匝地交织在一起。 谢汋握住郗子兰下颌的手慢慢滑落下来,郗子兰死里逃生,也顾不得仪态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扑进谢爻怀里,埋首在他温暖的胸膛中,抽泣着:“阿爻哥哥……阿爻哥哥……” 她不敢看谢汋的死状,更不敢看众人的目光。 谢爻僵立着,他的脸色已变成惨白,在灯下也透着股灰气,不再通透似玉琢,却像灰白的瓷胎。 谢汋脸上、脖颈上的魔脉越来越淡,终至完全褪去,他看起来又是那个俊秀又爱笑,玩世不恭的师弟。 谢汋眯缝着眼睛看着堂兄,抽着冷气道:“你……终于还是……” 话未说完,鲜血汩汩地从他口中涌出来,接着是血块——他的内脏已被身体里纵横交错的利刃割成了一片片,他的神魂也是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终于把什么都吐干净了,眼中的血色也褪去,一双桃花眼又像小时候一样清澈,他笑起来,笑容也和小时候一样乖巧:“堂兄……” 他轻声道:“福糕……很甜……谢谢你……” 谢爻僵立在原地,神情一片空白,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唤堂弟一声,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郗子兰搂着他的腰,在他怀中瑟缩颤抖,他木然地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殿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玄渊神君,他那空洞的神情比悲恸、愤怒更令人不安,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无量宗长老心中惧意暗生,虽然最开始逼他动手弑亲的是偃师宗宗主,但后来推波助澜却是她挑的头。 就在这时,“啪啪”的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