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举面上露出了笑意,这也是他所期盼的。 陈霖淮心直口快,“大哥,既然大嫂身子不适,你怎么没有留在家中陪她!” 姚明举神色一僵,只觉得扫兴。妇人有喜本就是常事,何须人陪。 况且他若是不来,怎么能同何知县的公子一起把酒言欢。 若是别人问这话,他可以讥讽几句惧内之言,可这人是自己的妹夫便不好说了。姚明举含糊道:“她有我娘照顾,无碍的!” 何修之大笑道:“明举兄,此事你要跟霖淮多学学,他自家娘子可最是体贴爱护的。” 陈霖淮很是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面。“那是自然,夫妻本就是要相互关爱的,你一个没成家的人怎么会懂?” 明蓁面上有些尴尬,她捂紧手里的手炉,垂首不语,心里却在思量着还要不要再给何修之一次机会。 何修之那里却丝毫不在意陈霖淮的话,没成家怎么了,他一个人无拘无束的多自在,他还看不上陈霖淮整日只围着自己娘子打转呢。 “何公子……” 听到明蓁唤他,何修之忙回神。 “大嫂,有何事吩咐?” 明蓁轻笑:“婉儿妹妹在后头西跨院玩耍,说是有事要请你这个哥哥去一趟。” “这丫头,又有什么古怪心思?”何修之口中嫌弃,却忙着起身下楼去看。 屋内众人谁也没有在意这事,陈霖淮也忙扶着明蓁坐下,和她商议晚间的安排。 “咱们先去鸿兴楼用饭,然后再一起看焰火。明泽今晚也别回去了,就在后院住下,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明蓁的心思却飘到了后院,也不知锦云何修之二人到底有没有缘分。 何修之到了后院,直奔西跨院,一阵清脆的笑声从院中传出来。 “哎呀!好高呀!姐姐你真厉害…… “婉儿,婉儿你又……” 何修之顿声愣在那里,只见院中一位女子正陪着婉儿在踢花毽。她轻提着石榴红绣牡丹的马面裙,脚下露出一双鹿皮靴。 只见她足尖轻点,花毽上下翻飞。婉儿在一旁拍手欢呼,她却不慌不忙,单脚跳起,侧身翻转,动作灵巧,眼中神采熠熠。 何修之看得呆了,他还从没有见过这般飒爽飞扬、活泼灵动的女子。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花毽被袁锦云用力一踢,居然落到了屋檐之上。 “哎呀!糟了……” 袁锦云一脸歉意地看着婉儿,“你等着,姐姐想法子给你拿下来。” 她四处看了看,准备在院中找些趁手的工具,却一眼就看到了院门口立着的何修之。 他没有披大氅,这么冷的天,只着一身青莲色织锦棉袍,更显得身姿修长,英俊潇洒。 四目相对,何修之忙施礼告罪:“袁小姐,在下是来寻妹妹的,无意冒犯了。” 婉儿听到声音忙转身跑过来,“哥哥,我和云姐姐正在踢花毽呢,它飞到屋檐上了,你快帮我们把它拿下来。” 何修之有些为难,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到袁锦云的声音。 “何公子,那就麻烦你了。” 她这么说了,何修之也就不再避嫌,被妹妹拉着往院中去。 桂香想起明蓁的嘱咐,忙悄悄拉住婉儿,在她耳边小声哄道:“婉儿小姐,我知道明蓁姐那里还有一个特别漂亮的花毽,我带你去看看。” “真的?”婉儿有些好奇,毫不怀疑地丢下哥哥和袁锦云先走了。 屋檐的高度不低,何修之观察了一下,从角落里拿起一根木棍伸到屋檐上拨弄起来。 袁锦云退后几步,高声提醒他:“往东一点、再往东……” 她一开口,何修之却有些慌乱,木棍在屋檐上胡乱拨弄,反倒差点将一片青瓦挑下来。 “哎呀,你小心一点!” 何修之面上通红,不免有些懊恼,不过是一个花毽而已,他还不信了自己弄不下来。 深吸一口气,何修之重新打起精神,看清花毽的方位,手上稍一用力,终于把它拨弄了了下来。 “好了!” “多谢何公子!” 袁锦云上前捡起,这才发现婉儿和桂香都不见了,只余她的贴身丫鬟在一旁守着。 袁锦云用眼神示意她走得远些,回过头来,面对何修之眼中依旧带着几分羞涩。 “上次,何公子救了我,我还没有正式向你道谢。” “啊?”何修之一愣,随即结巴起来,“无……无事的,将……将军已经给我们奖赏了。”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你是他的属下,和我又没有关系。” 话一出口,袁锦云就有些恼,恨不得收回来。她说话总是这般不经大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