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少奶奶拦下,这样的事他从未做过,难免有些心虚。 果然他的话一出口,春雨便先怒了。 “长贵,少奶奶要给少爷送鸡汤你也要拦着,你就不怕少爷知道了罚你吗!” “不是,奴才不敢……” 长贵急得满头大汗,他也想开门请少奶奶进去,可这是少爷特意交待下来的。 “春雨,”明蓁的声音还是如平日一般温柔冷静,“将鸡汤交给长贵,既然少爷还没醒,我们就先回去吧!” “啊?”春雨愣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地按照明蓁的吩咐去做。她心中到底是替自家小姐不平,只能狠狠瞪了长贵一眼。 长贵觉得委屈极了,他也是听从少爷的吩咐做事的。 明蓁愣了片刻见厢房里还是安安静静地,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长贵,夜里天寒,照顾好你家少爷。” 明蓁最后看了一眼厢房,转身便离开了。 眼看着她的身影走远了,长贵这才推门将鸡汤送进去。 陈霖淮就坐在厢房正中的一张圆桌前,呆呆地望着房门的方向。 “少爷,少奶奶走了……” 陈霖淮一言不发,长贵将鸡汤放到他面前,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少爷,你今日真的不回后院了?方才少奶奶来寻你,看起来很是担忧的。” “你先下去吧!” 陈霖淮的声音冷冷地,让长贵心中一凛。少爷如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躲在屋里不见少奶奶,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长贵不敢再多说什么,依言退了下去,出去前还将房门重新关上。 房间里又只剩下陈霖淮一个人,他双手端起面前的鸡汤,想到这是明蓁特意为他熬的,眼中便又多了几分柔情。 一想到明蓁在灶房为他精心熬炖补汤的情景,陈霖淮只觉心如刀割。他的神色越发复杂起来,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溢出,落到碗中。 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陈霖淮面上多了几分激动,不由地站起身来,甚至有股冲动想要将门打开,但却生生克制住了。 “淮哥儿……” 是他爹的声音,陈霖淮的神色又恢复如常,他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爹,您来了!” 陈员外看着他,一脸的担忧。不过是一日的功夫,陈霖淮脸上的笑容竟全都消失了。如今的他面上多了几分清冷,眼中带着狠厉,像变了个人一般。 “淮哥儿,我听说你一个人关在房中谁也不见。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能和爹说说吗?” 这一次陈霖淮没有拒绝,他将人请了进来,撩起衣袍跪到了陈员外面前。 “淮哥儿……” 陈员外忙要去扶他,却被陈霖淮阻止。 “爹,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是在您的庇护之下长大。您虽是我的舅舅,但在我心底,您永远是我爹。如今我已经记起了往事,就要承担起作为盛家男儿的责任。张家害得我父亲战死疆场,害得我娘惨死,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还请爹成全。” 陈员外长叹一口气,伸手将他扶起。 “我就知道你若知晓了旧事,一定会这么做。可是淮哥儿,你娘临死前并不希望你这一生都背负着仇恨而活。” “我明白!”陈霖淮的目光坚定。 “张家权倾朝野,皇上又昏庸无能,只顾修仙问道,任由奸佞当道,残害百姓。我娘在和我爹镇守西北之时,最是体恤百姓之艰辛,对待兵士也是关爱有加。她本就是深明大义之人,如今我立志为父伸冤,为盛家军讨回公道,也为百姓清除奸佞,我娘泉下有知,定然不会怪我的。” 他说了这么多,陈员外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更何况,这些年来,他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