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奋力一推,跌落在地,眼睁睁看着那温婉柔丽的女子被黑暗吞噬。 江沉阁呆呆地趴在原地,好半晌她才起身,跌跌撞撞地在地宫里打转,她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可待在原地就会被追兵捉住,难逃一死。 双腿无力跌倒在地,怀里的东西掉落在地,她将小叶紫檀佛珠捡起攥在手里,可粉晶手镯不耐摔,已经粉碎。 那一只手镯赫连东狐是认得的,柔妃有一对粉晶手镯,乃家族传家之宝,往日时常在他耳边念叨“狐儿什么时候给本宫找个儿媳,好让本宫把这镯子送出去”。 泪水无声流淌,与脸上的血与灰混合在一起,整张脸都显得斑驳,而那双向来清澈明亮的眼睛死灰一片,像是看见了自己死亡的结局。 他感受到她的懊悔、害怕、委屈、绝望……那个时候的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下来,也许生命的终点就是下一刻。 渐渐地,不知走了多久,面前白光乍现…… 赫连东狐醒了,枕下的床褥已经濡湿,眼角还有未干的泪,他终于看到当年地宫里的隐秘往事,终于知晓真相,知晓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他猛然惊醒,却发现床榻上空无一人,那床褥早已冰冷。 春日晨曦照在飞霜殿屋檐的琉璃瓦片,折射出耀眼的光晕,风乍起,吹落一树梨花,似雪落。 * 赫连皇城似一个坐定的老人,纵使再多风雨也不能撼动他分毫,待到晨光破晓时,他才懒懒地睁开眼,扫视这叛乱后的狼藉。 经过叛乱,皇城守卫损失惨重,地砖上是冲刷不掉的暗红色,禁内的防御比以往松懈许多,江沉阁大摇大摆走过御道,踏出宣正门。 宣政门外,一个白色人影的出现令她有些恍惚。 破晓时分,晨曦穿过云层照射在她高束的玉冠上,她侧过脸来,乌发如云光可鉴人,眼中暗藏一丝悲悯。 她身穿雪白绣暗纹的法衣,与江沉阁一袭黑衣黑裙相对,俨然是两种极端。 江沉阁率先开口问道:“你在等我?” “只是来问姑娘一个问题,为我解惑。” “我凭什么要为你解惑?” 古雪的眼中看不出恨意,素琴师尊临死前曾羡妒她抢走晏怀竹,她以为古雪当时沉溺于悲痛,再见自己定会寻仇,即使不是,也不该这般平静。 难道是她小人之心了? 江沉阁手指玩弄着胸前的一绺发稍,“要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古雪一怔,随后颔首。 “你说,要怎样才能让一个打从心里讨厌我的人对我好一点。”她勾唇,仿佛早已知道答案般胸有成竹,提出来纯粹是为了考考她的答案是否与自己的相同。 古雪像是洞察一切,“我觉得……江姑娘需告知真相,解开他的心结,心结解开,他便不再厌恶你。” “可若是真相便是我是个大恶人怎么办?他更会憎恶我。” “世人最厌欺骗,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况且,依照江姑娘的为人不像是大恶之人。” 江沉阁却听笑了,她一个声名狼藉的瑶山妖物无论做什么都是恶人,洗不白的,“你缘何这般信我?” “初见时,便有此感觉。” “感觉是最不可靠的。”江沉阁反驳。风乍起,春日的风可以是温声细语,也可以是疾风骤雨,吹落一树梨花,雪白的花瓣打着旋儿落在她的肩上。 与此同时,江沉阁感受到灵识里五花缠枝手镯的变化。 只见代表赫连东狐的玉珠,涨至一半的灵髓液面猛涨,一直涨到十分之九,便与其他的玉珠一样停下涨势。 古雪正不知如何作答,江沉阁却话锋一转道:“古雪,你答得不错。只不过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给你解惑,下次有缘再说罢。”说罢,她身影化作青烟,随风消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