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笑容嘲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评判,小鬼。 他将小鬼两字咬地极重。 江逾白放下无咎,手上用力捏碎了那枚包裹在琥珀似的外壳中的母蛊,无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下一刻,商雪止衣角飞振,往江逾白身边飘忽而去。周琰忙回身相护,一掌击出,却不料商雪止借着这一掌的掌风往后飘出了一大段距离,刹那间石室中蛊虫狂舞,遮天蔽日。 抱歉。师兄。商雪止的声音很轻,但周琰和江逾白明显都听见了。只见笑意和倦怠又重新回到了商雪止的脸上,他头也不回地从一扇旋转的石门逃窜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开启了什么机关,众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塌陷的痕迹从蛊池慢慢蜿蜒到四周,大小不一的碎石从他们头顶砸下,让人大气不敢出。 走!周琰一声大喝,断蒙抄起两个小萝卜头施展轻功往外冲,周琰回头想去抱那具软绵绵的尸首,却被江逾白死死箍住手腕:还抱什么抱!为师一个活的还满足不了你吗! 周琰一愣,忽略了江逾白明显话刚出口就后悔了的脸色,点了点头,笑道: 好。 他们俩也跟上了断蒙的脚步,周琰还好心情地捞了一把吴小六。他们身后石室渐渐塌落,一阵天崩地裂,周琰却不觉得有什么可怖,反倒是看着近在咫尺的那抹亮眼的白色,心中格外松快。 待他们灰头土脸地出来时,居然在府衙里见到了赶来的春无赖。他一身蓝色的织金长衫齐齐整整,倒比江逾白等人要体面不少。 得知他们一个蛊人也没带回来,春无赖低声哀叹:这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乌蛮蛊的谜给解开啊。 周琰吩咐断蒙招呼人回去营救被扣在那里的百姓,石堡留存在地面上的几间房子里关押着不少还没有中蛊或是中蛊不深的人。江逾白扶着桌子狠狠灌了自己一口茶,翻了半个白眼:你还指望我给你抓个嗷呜嗷呜叫的蛊人不成?行啊,他们应该能带回来几个,到时候连你一起锁在一个小房间里,你们慢慢交流去吧。 春战五渣无赖轻咳了一声,不再提这个话题,走了几步凑过来跟江逾白说:怎么,心情不好? 江逾白不理他。 看你这样子是又撞上商雪止那小子了。春无赖啧啧称奇,又让他给跑了吧? 江逾白: 要我说,你就是太心软了。春无赖再次发挥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功力,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说,以你的武功,足够让他在你手上脱千八百回的皮,结果每次都是全须全尾地让他给溜了,回头又来找你的麻烦。 江逾白忍耐不住:那下回你上。 春无赖投降:行行行。我闭嘴,我喝水。 商雪止和江逾白真的算得上是一起长大,而春无赖在十岁上也认识这两个是兄弟了。飘渺山上的人亲缘淡薄,春无赖和商雪止在江逾白心目中和弟弟没什么两样。 平常人们说大义灭亲得是有多么凛然,清理门户得是有多高的觉悟,可见这些优秀品质是多么的稀少,江逾白自己也不具备。哪怕商雪止本身的存在已经威胁到飘渺山百年的名声了,他还是下不去手真的杀了自己的师弟。 他两辈子,哦,也许是三辈子的道德观都告诉他,除非情非得已,谁都没有资格擅自判决一个人的生死,无论你本事有多大,都该尽量把自己和别人都约束到法律人情之中。这和江湖人快意恩仇的风尚有些出入,甚至可以说一部分偏激的邪道人士会对此嗤之以鼻,江逾白还是十年如一日地秉持着自己的观念,并且努力以身践行。此生若非有人要取他性命,他绝不夺人性命。 但是怎么样判断谁想取他的性命?自然是靠危机感来判断。江逾白的危机感应一向很迟钝,除非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否则他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