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我是山丹医生委托的律师,我需要对我的当事人负责,您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委托其他律师来代理你的诉求。”谭律师不客气地说。 “那我就委托你吧。”顾老师斜眼轻蔑地说。 “哦,对不起,我已经是山丹医生的委托律师,我不能做您的代理律师,您得另请他人。”谭律师要求顾老师和代理顾妈妈的顾大哥在谅解书和赔偿文书上签字、按手印。奇怪的是两个人居然连两份文书看都不看一眼。 记得那天在交警调解室,对方要把医院急诊室莫名其妙的一万块抢救费和10万块丧帐费都算在赔偿款里时,山丹觉得不合理,提出异议,顾老师和顾大哥一致表示同意对方的提法,这让山丹很被动,山丹也不再坚持,本来山丹也不打算要什么,既然他们这样做,她又何必? 在明明知道留下的钱是抚育小玉成长的费用,他们还如此不遗余力地争夺,让山丹很难理解。面对医院、面对肇事方,他们像一个通情达理、胸怀宽广、慈悲善良的羔羊,不敢提出一点点自己的要求,而山丹争取来的一点点赔偿金、甚至没有几个钱的公积金、保险,他们却这么处心积虑地惦记,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她得罪了他们?他们要她活不下去?他们要她的小玉也一样失去爸爸的同时再失去生活的基础?她百思不得其解。 按说这么多年来,她对他们问心无愧,她对他们的好比他们对她要好上一万倍! 为什么他们就不懂碗里有肉才能夹出来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他们真的是铁石心肠,一点儿都不心疼英年早逝的顾海平,也不念及他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肉? 这让山丹很是伤心、失望,她觉得自己的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估计就是“妇人之仁”!而这么多年,对方从来没有在乎过,更没有珍惜过,那又何必? 记得那天,小玉回家来睡在妈妈身边,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妈妈怀里,那是爸爸离开后,小玉第一次回家、第一次偎在妈妈怀里,熄灯已经很久了,小玉还在翻来覆去,山丹轻声问:“毛头,你没睡着?” 小玉突地坐起来,声音哽咽:“妈妈,是不是爸爸不在了,我们就没有钱、很穷了?” “哦?你怎么想起来这么问?不会的,不是还有妈妈吗?”山丹眼泪流下来,尽量放缓声音安抚孩子。 “可是,可是,你的工资那么少!”小玉哭道。 “不要紧的,钱妈妈会想办法,我们也不会那么穷,再说,钱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人和人的情义才是最重要的,妈妈对你的爱、和你对妈妈的爱才是最重要的。”山丹抚摸着孩子的头说道。 “妈妈,爷爷是不是在跟你抢钱?”小玉问。 “没有啊!你听谁说?”山丹诧异道。 “听晓雯姐姐说的,她说叫我回来跟你说一说,不要把钱给爷爷抢去,要给我留下来读书。”小玉回答。 看来公道自在人心啊!即使两旁外人都看不过眼了。 “哦,爷爷是爸爸的爸爸,他和奶奶生养了爸爸,现在他们都老了,爸爸却不在了,妈妈以后也没有能力来孝敬他们,如果能给他们一点儿钱,让他们安度晚年,也是做儿女应该的,我想你爸爸在天上也会同意这样做的。你读书的钱妈妈会给你留下来的,你不用担心。爷爷也没有抢这笔钱,他只是拿走他该拿走的。你小孩子不用想那么多,好好睡觉吧。你能健康成长才是妈妈最在乎的,钱妈妈会有办法的,乖!睡觉吧。”山丹搂着怀着稚嫩的孩子,黑暗中热泪长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