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矿难,几年前瘫痪了,保险公司和公司都赔了钱的,还不少呢,我们都以为靠着这些钱就够活到死了。” 说道这里老头子在床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老太婆站起来去给老头子扯了一下毯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才重新坐下。 “但是其实并不是,谁知道瘫痪会引起这么多的后遗症并发症,赔款没有坚持多久就没了。后来我们去闹了,公司又赔了我们,但是表示这次已经仁至义尽了。” 老太婆说着这些时候,于是那么顺溜,语气里面虽然也包含沧桑,但是却有种已经接受现实的坦然。 虽然无奈,但是没有绝望。 “然后我们又看病,花完钱了,我们还是去找了公司,公司将我们推给了政府。政府每个月补贴却根本不够买药。渐渐地我们买的药越来越少,越来越便宜。” 我想着可能最后都是些安眠药类型的或者止痛药。 我想着老头那浑身瘦弱一点肉都没有的身体,再看看老太婆的手和脸,他们的沧桑都记在了身体上,待生命结束的时候,一切又可以重新开始了。 或许,解脱?或许,麻木? 张处之看看手表,我和张处之站起来,将身上带着的所有钱都给了老太婆,还约定往后过几天就来看他们,帮她提水。 老太婆跟着送我们出来,被我们劝了回去。 她站在路口,说几句又往前走几步,看着我们转身过来,又说几句,要跟着走。 我们好不容易才劝了她回去,进了竹林,她才看不到了。 虽然今晚上没做什么事,也没遇到什么重要的人,但是这么一同经历之后,我忽然感觉到一种生命的悲剧性和顽强性。 除了尊严和儿子,老太婆并没有为自己的生活感到抑郁痛苦,反而是积极生活,还能体贴别人。 我的生命里面没有母亲,只有一个时常还需要我照顾的老爸,说实话,没有怎么经历过这种强烈共情的生活。 生命的强烈,我感觉着我的心跳,我感觉着风吹到身上的凉爽,我感觉着我的双眼所能看到的。 再卑微,再渺小,我也活着,我有活下去的权利,我不要任何人左右我的人生,我要活下去,尽我全力争取活下去! 想到这里,我停下来,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天空,尽全力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对着满空的寂寞的星子,满眼的沉默的幽林呐喊。 “我要活下去!我命由我!” 张处之猛地回头看我,肯定是被我吓了一跳,听得我的话,他反应了一下,也学着我对着天空喊道:“立于天地间,我要做我所想,达我所思!” “呵呵。” 这是一个尖利的女人的笑声。 我两个的豪迈顿时就烟消云散,好巧不巧,正好就在老太婆说的那个地方,我们也看到了树林里面一个靠在树上的红衣裙女鬼。 张处之的手电筒和我的手电筒同时照出了一个美丽的女鬼,她笑着,玩弄着手中的黑发,对着我们笑着:“呵呵。” 这笑声就足够将我两带走的了,我想要移开手电筒,但是又不敢移开,我看向张处之,他已经吓得脸都白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