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民兵那边最近也没什么事,小星星岛也不用她守着了,可不就把大把时间用来陪姐姐了嘛。 张娟问过她了,她不想高考,她对学习没兴趣,她想做买卖赚大钱,让她妈妈过好日子。 张娟没有强求,这几天看书的时候虽然也会拉着张华一起背背课文,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由着张华笨手笨脚地学做宝宝衣去了。 做得挺丑的,针脚跟蜈蚣爬的一样,叫人啼笑皆非。 霍恬恬过来的时候,这姐妹俩正在打闹嬉笑,张娟手里举着那件扭七八拐的宝宝衣,笑得花枝乱颤的。 张华生气了,骂道:“好啊,你居然笑话我,我辛辛苦苦给宝宝做的,我容易吗!” “好好好,姐错了。”张娟忍着笑,把宝宝衣叠好,一抬眼,便看到霍恬恬过来了。 虽然霍恬恬用清水洗过脸了,但是她毕竟刚哭过没多久,眼睛还是红的。 张娟赶紧把衣服塞进张华怀里,撑着后腰扶着门槛走到院子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跟姐姐闹了点不愉快。”霍恬恬扯了个谎,正好说说夏晴的事,便故意埋怨道,“我姐说她那个小姐妹跟她感情很好,小姐妹来投奔她,她可得好好陪着,所以接下来几天不跟我一起看书了。你说说她,有这么厚此薄彼的嘛,气死我了。” “这有什么的,我和华儿陪你就是了。”张娟笑着挽起她的胳膊往里走,“你抢在他们前头回来,就是为了找我告状的?” “对啊。”霍恬恬摸了摸她的肚皮,自然而然把话题往张世杰身上拐,她嘀咕道,“你才能陪我几天啊,到时候你生了坐月子了,我只能自己看书。对了,张伯伯到时候回来的吧?他最近好吗?” “不知道,可能是生我气了,去了湛江之后一直没有跟我联系。”张娟脸上的笑容淡退下去,她在藤椅上坐下,“我姑天天跟我念叨,说我不该阻止他找对象的。他苦了这么多年,应该找个知心人陪着他走完后半生。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许真的是我太自私了。” 张娟叹了口气,握住了霍恬恬的双手:“小妹,你说,我应该让步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他有了新的小孩,他还能在意我吗?” “我不知道。”霍恬恬也犯难了,一边是道德感带来的强烈内疚心理,一边又因为心疼张娟到时候的处境而心怀偏颇。 她真的没办法做到绝对的公正和绝对的理智。 原来人在骑虎难下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回避。 她也不是什么问题都能游刃有余地去处理的,今天她就做了个逃兵。 她没办法回答张娟的问题,刚好隔壁传来孩子的哭声,她便赶紧抓住这个借口离开了七号院。 回到六号院,她一边奶孩子,一边反复质问自己。 一个是维护自己母亲十几年的恩人,一个是自己大哥的妻子自己的小姐妹,这二者的利益冲突的时候,为什么她就做不到当机立断,做不到清醒理智了呢? 果然关心则乱是有道理的。 她叹着气,看着一旁给博龙洗屁屁的老太太,问道:“妈,你说,我们应该给张伯伯张罗老伴儿吗?要怎么做,才能兼顾他和张娟的感受呢?” “给他介绍个不能生的女人?”郑锦绣也知道张家这事不好办,她把博龙的屁屁擦擦干净,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俯身捡起地上拉满了粑粑的尿戒子,“不过我估计张娟她姑妈不肯答应的,她姑妈人不坏,但是骨子里传宗接代的思想根深蒂固,她整天跟我嘀咕,要找个年轻的,让你张伯伯生个儿子,后继有人才好。到时候一旦张娟松口,指不定她姑妈就真的给她老子找小年轻去了。” “哎,我不该掺和这件事的,现在我左右为难,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霍恬恬很后悔。 自从她来了海岛,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内心煎熬,五内俱焚过。 哪怕营救老妈的时候,她也只是紧张,只是担心,而现在,她愧疚,她自责,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真是她十九年人生路上最大的一个难题了。 郑锦绣叹了口气,让她别想了:“就当是个教训吧,以后这种两难的事情,尽量不要发表自己的观点,拖上一阵子再说。” 说完,老太太就出去洗尿戒子去了。 自己孙子的,不嫌脏。 在她这个当奶奶的眼里,孩子拉的哪里是粑粑呀,那简直就是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