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脾气?当即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京中寸土寸金,她们乐家的宅院本来就不够住,那处公主府的私宅早被她几个成了婚的孙儿举家搬过去住了,如今要她还回来,那可不是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她手指了指乐嫣,嘴巴还没张开,守意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上前两步,指挥着花厅内外伺候的十几个婢女婆子:“没听见娘子发话吗!送客!” …… 卢恒下朝时,听闻了她今日的壮举,凭着一己之力将几位深宅能说会道的妇人说的气急败坏,倒是颇为吃惊。 “想不到你竟越发能说会道。” 乐嫣就当是他在夸奖自己,以为他必然又要如上回一般,说一通自己讨厌听的话,不想卢恒这回倒是没追问过此事。 反倒是问她:“听说你房子里,进了条蛇?” 乐嫣说起此事来,仍是有些惊恐。 她朝着卢恒伸手比了比:“喏,就这么长,盘在我床底下,若非春澜眼尖,要是咬到我,想想也真是可怕。不过——那只是个没毒的蛇,还没成年呢……” “在哪儿?”卢恒脸色有些不好。 乐嫣道:“叫府医瞧过了,说是没毒的草蛇,我就叫守意捉着拿去外边放了。” 卢恒松了口气,又追问她:“你为何寻郎中?可是哪里不舒服?” 乐嫣也不瞒着卢恒,她低头,将脖颈后的烫伤露给他瞧:“我的脖子,被烫伤了。只觉得好奇怪,怕是昨夜看烟花烫伤的。” 卢恒这才抬眸看她一眼,“你昨夜什么都不记得了?” 乐嫣实在想不出,仔细想还是能想到一些片段的,她不解道:“不就是跟你一同看烟花么?” 卢恒怔忪片刻,声音有些阴冷下来:“还有呢?” 乐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你还记得什么?你都做了什么?” 乐嫣有些惊诧的摇摇头,心里断断续续的片段,有自己亲吻的片段,自己抱着人的片段。 难道?自己…… “不记得了……哪里还能记得?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一点不好喝就算了,头还疼的要死……” 乐嫣小声说着说着,竟有几分心虚的意味,她这日才醒酒头疼的要死,又撑着场面赶走一群讨厌之人,早就浑身都没了劲儿。 果真是不能喝酒,日后她一滴也不会碰了。 她回了榻上闭上眼,卢恒走近看了一会儿她的伤口,取了烫伤药来,道:“我来给你抹药。” 乐嫣有些疲于应付,梗着脖子一动不动,卢恒的指节微凉,沾着药膏抹去她脖颈上。 她只觉得脖颈后一阵酥麻,酥麻之后,便又是一阵清凉,她有些舒服的阖上眼皮,享受起来。 心里却盘算着容寿那日所言。 乐嫣心中自然是猜测的多了。 若是皇帝愿意施恩给自己,要么便是往自己身上加封爵位,只是女子总不能承袭王爵,说到底康献王爵仍是后继无人。 要么便是如今日乐丽气急败坏之言——将爵位给自己日后的孩子头上。 对乐嫣来说自然是千好万好。 不过——她的孩子,哪儿来? 此事若是乐嫣前些时日知晓,只怕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如今她与卢恒间,总生了几分嫌隙。 纵使这些时日自己告诫自己,卢恒并非是那般的为人,他去寻郑玉珠也是事出有因,那是与他一同长大的表妹。若是他能半点不顾及,那该是多冷清的人?再说,他转头不也是冒着雨水回来寻自己了么。 还不眠不休守在自己身边好几日…… 当年自己为何回爱慕上卢恒?不正是喜欢上卢恒这幅举止温良的君子之风么—— 他是否有错,乐嫣还真说不上来。 成婚这两年,卢恒多数时候都是个好丈夫。 郑夫人刻薄,卢锦薇也不好相交,若是没有他从中谐调,甚至为了自己与郑夫人屡次作对,乐嫣只怕一日都忍耐不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