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人之中,比平时巡逻殿前之人足足多了几倍。 一个个擐甲执兵,围在长春宫前,将不宽的宫道,围的严严实实。 宫人一见,便做贼心虚,抖如筛糠,险些踉跄倒地。 乐嫣闭了闭酸涩的眼,想自己屡次遇挫,便是亏在身侧无人。她若是仍不记打,那该是她愚钝该死了。 她早在入宫前便惊觉不好,早早派人往显扬宫中报信。 且她来时刻意颇大阵仗,不信这宫中四处都如同死人一般! 她身为不日即将入主中宫的皇后,一举一动皆有人盯着,有人想要害她,自然有人想要救她,搏一番前程—— “你们这是何意?携兵器围困后宫!欲图造反乎?”长春宫众人互相壮胆,言语要挟。 乐嫣再未有丝毫犹豫,对着戎装前来的卫士令低声道:“太后宫中动用私刑,扣押了我的父亲,又企图扣押我!” 卫士本就是得了宫人前往禀报,说太后在后宫设私刑,又得了尚总管吩咐,难免对乐嫣帮衬上几分。 可为了一句话搜查太后宫殿亦是大逆不道之为。若是届时搜查不到证据,太后便能一句他携兵卫闯入内宫意图谋反的帽子扣下。 卫士令对乐嫣提点一句:“搜宫需得帝王亲令。” 乐嫣睫羽微颤,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物。 纤纤玉手朝着一众刀戟甲卫高举起象征无上皇权的蚩尤环。 她唇瓣轻启,朗声高呼:“陛下言,见此环者,如见陛下亲临!” 尚宝德匆匆跟了过来,一见乐嫣手中玉环,当即想也不想高呼一声圣上,跪地下来。 其余满宫室数百宫人,几十守卫皆是不敢耽搁,一个个接连下跪。 “臣等叩见圣主!” 乐嫣在一片岑寂声中,冷声道:“还请诸宫,卫侍,卫卫暂拘长春宫众宫人及各处宫门阍人!严查有人假传太后口谕之事!” 她十分聪慧,并未将事情说死,若是太后当真没有插手此事,她这般一以权逼人,犯了大不敬之罪的便是她。 但只要一严审宫人,总能查出蛛丝马迹,太后秘密关押当朝国丈,一个私设暗室加害朝臣之罪少不了。 “哀家看,谁敢!”太后听闻消息,满面不可置信,从内殿中匆匆走出。一见到乐嫣,眸光恨的几欲充血。 “谁人敢犯上作乱不成?” 可二人这番对峙,随着卫士围困太后宫殿,长春宫中早已落了下风。 皇后尚未入主中宫,便能持皇令拘留太后宫殿宫人,只怕太后日后颜面荡然无存。 眼看兜不住,太后亦知私设暗室刑讯国丈乃何等大罪。 最重要的是!那乐蛟看着草包一个,软弱无能,嘴竟然是如此之硬! 任凭容寿百般手段,他硬是一个字都没有招供出来。 如此…… 自己还有什么胜算? 太后瞧着得了令已经要登堂入室拘留宫人审问的卫士,只得无力朝着容寿耳语。 “快些私放他出来。” 如今才想起来私放乐蛟,在众人虎视眈眈之下显然已是晚了一步。 乐蛟被抬出长春宫暗室之中时,浑身上下看不到可怖的伤口,却面色惨白如纸,臃肿身躯摇摇欲坠。 他被两个内侍官强撑着,直到见到檐外月芽,听到身侧女儿扑身过来不断低声抽泣,才幽幽回过神来。 他睁开眼睛仓皇四顾,脚步踉跄,眼中残余着大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