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右手持话本,左手边一壶清茶,耳边是对面三个小弟子磕磕绊绊的读书声,别提多自在了。 还是中途休息的时候,商河过来提醒了他一声,“后院柱子上的那人快撑不住了。” 李孑从话本里抬头看了看窗外,面上一惊:“呀,这都快正午了,都怪这话本写得太精彩,我看入迷了!” 商河:“······” “既然是‘快’撑不住,那就是还能再撑一撑,”李孑淡定摆摆手,“继续绑着,人要晕过去,一桶凉水就能解决问题。” 她又看了眼屋子外头趁着休息时间玩耍的三小只,“上午是我教学问的时间,除非天塌了,谁都不能打扰。” 商河默默退下。 回到后院后,她就先去了一趟井边,打了一桶凉水备着,预备着等人晕过去,就把这一桶水泼过去。 中午吃过午食李孑一贯有午休的习惯,中午阳光最烈,等她从午睡中醒来,商河已经用了三桶凉水。 他过去看的时候,这位整个萎靡不堪,衣服和头梢还在往下滴水,比早上见时好像还黑了几个度,面皮又黑又红简直没眼看。 李孑朝候在一旁的商河努努嘴,“把人放下来吧。” 商河点点头走上前,绳子一松,毛贼整个人直直往前一趴,砰地一声,脸和前胸跟硬邦邦的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李孑抖抖肩膀,都有点替他脸疼。 “带去偏房。” 商河嗯了一声,上前把人拎起来,也没管手底下的挣扎,直接拖着走。 李孑:“······啧!” “啪!”偏房房门紧闭,也挡住了院子里三个小家伙好奇的眼神。 团子仰头去看这段时间里因为吃好睡饱短短时间里已经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商诩:“阿诩哥哥,那个黑衣服的人是不是坏人?想来偷团子?” 商诩把手里刚刚组装好的小水车递过去,“团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团子捏着小水车转了转,“姨姨带我上街的时候,我听到有位大婶跟她的孩子说,一定要乖乖的,人贩子最喜欢偷你们这般大的小孩子。”他指指自己,“我就是。” “所以团子你可要小心了,以后一定不能偷偷乱跑。这次先生把坏人给抓住了,但难保没有下一次。” 商诩虽是这么安慰着团子,但心里还时有些别的想法。 直觉告诉他,这次来的人可不是人贩子那么简单。 他当小乞丐的时候,其实也遭遇过几次人贩子。那些人会把他们这些小乞丐一个个跟物品似的品头论足,然后挑出长得最好的,身板最结实的带走。 曾经有个被带走又逃回来的乞丐同伴跟他说过,他们这些被挑走的小乞丐其实不是像那些人说的起过好日子,而是被洗刷干净,换上新衣服,女孩子就被卖给秦楼楚馆,男孩子好看的卖进小倌馆,壮实的就被卖进大户人家当下人,签了卖身契,这一辈子甚至下辈子,都是下人了。 他不愿也不想去过那种伺候人的日子,因此每次有那些穿着绸缎却来他们那乞丐窝的时候,他都会给自己伪装一番。 而刚刚那个被拖进偏房里的,一点都不像那些膀大腰圆,脑满肠肥的人贩子。 更重要的是,之前他跟那人对视过一眼,对方并没有那种看他像看物品的眼神。 这其中定然还有别的隐情。 不过并不影响他提醒团子小弟弟就是了。 偏房里。 李孑坐上商河顺手拎过来的椅子,看着地上已经跟一滩烂泥似的人。 “来,说说,什么名号,雇佣你,或者说指使你的人,是谁?” 趴在地上的人一声不吭。 李孑摸摸下巴,“这样吧,要是说的让我满意了,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小命。” 趴在地上的人动弹了下。 李孑语气转为阴恻恻,“但是要是说不好或者就这样沉默下去,今天上午的惩治只是开胃小菜,我其实也想看看,你这幅骨头,到底能撑多久?” “别,我说。” 毛贼伸手挣扎了下,吞掉嘴里的血沫味,“小人朱青龙,是······” 陡一听见这个名字,李孑和商河就忍不住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底的笑意。 “就你干的这梁上君子的勾当,还敢叫青龙,你就不怕侮辱了人家神话生物。关键是你还姓朱!” 朱青龙面上划过一抹难堪,不过现在他那张黑红黑红的脸也看不出来,只语气有些愤然道:“这是小人家中长辈在世时所取,小人不敢擅改。” “哦,那你接着说。”李孑翘了翘腿,听说是长辈赐名,也就收回了脸上的笑容。 朱青龙喘了口粗气,勉强能站起身亦不敢,只能跪在地上,“小人是受雇而来,雇佣我的,是一名女子。她没有说名姓,在我面前也是面覆薄纱看不见容貌,不过观身量听声音,应该是一位不到双十年华的年轻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