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就要笑,“才回来吗?” 靳融只用了半秒就决定爬楼梯上去。他转身躲开方意辙的目光,行走三步远,忽听得身后说:“你等会儿再上楼吧,你妈妈有点儿事情。” 方意辙走了,靳融在楼梯间看见他的背影,疲惫又稍许兴奋,在单元门口咳了一声,带着喑哑。 “恶心。”靳融喃喃细语,他不必猜就晓得为什么方意辙要他迟一点上去了。 靳融在楼梯间坐到十一点,开门时靳时苑还在整理。她额间的头发掉下来一缕,现在正在拆掉沙发上的遮布拿去卫生间洗。 “回来啦。”靳时苑笑起来,用食指勾起碎发,捋到耳后,“今天很迟。” 靳融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淡淡的弥漫在客厅里。 “进来吧,站在门口干什么?” 靳融“嗯”了一身,他与靳时苑擦肩而过,想来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会怀孕吗?” “什么?”靳时苑没太听清楚。 “没什么。”靳融回到自己房间里,他把窗户打开,外面清新的空气扑进来,带走了一些不好闻的气味。 靳时苑又来给他送牛奶了,好像每回方意辙走后,她都要给靳融送牛奶。 牛奶是冷的,夏天时是冷的,冬天时也是冷的。 “把牛奶喝了吧。”靳时苑嘱咐,“你方叔叔昨天和邓教授出去吃了顿饭,他来我才知道你最近练琴进步不大,还倒退步,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靳融轻声说。 自始至终他不敢看靳时苑的脸,说话也只是避重就轻。 “你有什么心事都和妈妈说,妈妈替你分担。” 靳融听闻更加不耐烦,这样的神情很快就浮现在脸上。靳时苑看见他的眼神了,气不打一出来,教训道:“小融,我让你去学琴,是为了让你有所提高,一节课比一节课更好,不是让你退步的!你知道邓老师的课有多难上吗?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去找她上课,你倒好,不好好学,还次次差!”靳时苑恨铁不成钢地责问他,“你心思在哪里?每天这么晚回来,是去练琴了吗?” 靳融心里头浮躁,他关上窗户,还是半冷不热的语气:“没有。” “没有什么?你和我就只会说‘没有’吗?”靳时苑将牛奶狠狠跺在桌面上,她到靳融跟前去,逼着他看自己,继续呵斥,“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在邓老师手底下学习,我付出了多少吗?!” “付出多少?”靳融似是而非地笑起来,“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你不得了了!”靳时苑推他肩膀。 靳融比靳时苑高出不少,力气也比她大,单手推自然是推不动的。一下推不开,靳时苑就更生气:“靳融,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也看不懂你,我是一直都看不懂你。”靳融离她远一点,拿了衣服要去卫生间洗澡。他路过放牛奶的桌面,指着那杯冷得和冰一样的奶:“别送了,我不喝。” “你爱喝不喝!我全心全意地为了你,你倒好,不领情!靳融,别人家的孩子都那么听话,为什么你就不一样?!” 靳时苑没有等到靳融的回答。她宁愿靳融和她大吵一架,摔门而出,这样还能证明她儿子不是个无感情的怪物。可是靳融总这样不冷不热,一点点柔情都不表露。 青春期的孩子都会是这样吗?可是靳融都这么大了,也应该懂事了。 她听见卫生间的流水声,越想越觉得气愤——她倒是想看看靳融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分心。 靳时苑拉开靳融的书包,翻阅他厚厚的谱夹。最新的乐谱不是钢琴曲,居然是一首声乐作品。靳时苑正拧着眉头去看,见标题是:《想亲娘》。 她心里那些怒火一瞬间就消散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