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丫说道:“电喇叭又不总是用,为啥不能紧着电灯泡?就拿昨天晚上杀猪,黑漆漆的全靠油灯照着,大胆下刀子的时候割到手了。” “就是。”其他人响应。 刘红梅淡定的说道:“王老师在电喇叭前讲评书,那咱可以不用来学校受冻听了,在家里吃着饭躺热被窝里就能听!” “对啊!”一群人恍然大悟。 凤丫立马改了口风:“要说党员同志觉悟高,咱主任脑瓜子真活泛,这电喇叭不正是个电广播吗?” “对对对,就是电广播。” “在家里也能听评书?那不是跟收音机一样了?” “收音机咱不敢想,要是队里能家家户户通上电,那咱就买个话匣子!” 正在蹬车发电的王忆愣住了。 自己这是给自己找事干啊! 王向红出去轰围观的社员继续上工,但他没有批评大家伙,因为他刚才用电喇叭讲话的本意是想要炫耀一下。 向全队上下炫耀岛上有了发电机也有了电喇叭,大家伙都来才满足了他装逼的需求,要是大家伙不感兴趣他反而失落。 王东喜建议直接把萝卜发放给各家:“反正女同志们都来了。” 王向红摆摆手:“那不行,你这是鼓励她们旷工!” 他要等到出海的男人下工再广播一遍这个事。 两次装逼。 两倍快乐! 后面王忆又配合着王向红去找喇叭杆和电线杆。 岛上不缺松树,之前清理听涛居的时候就清理出来好些木材,他们从中选了一根粗壮笔挺的做电线杆矗立在铜钟位置,将电喇叭挂了上去。 电喇叭是铁的,已经生锈了。 王向红为了保护它,专门去找了一个叫王祥高的老木匠,让他用木板做个遮雨板。 王忆说还要保护电线,得找细塑料管贴在电线杆上,这样电线从塑料管里顺下去,走地线进大队委办公室,发电机存放在大队委办公室的杂物间内。 竖起电喇叭,傍晚集体下工,电喇叭又喊了起来。 然后一群海上归来的强劳力跑来看热闹。 也有下工的强劳力来找王忆,是四组超生队的队长。 队长习惯性的驼着背进门笑:“王老师,忙着做饭呢?” 王忆正在淘洗排骨。 他把两副猪排骨和大骨都买了下来。 不过大胆刀工还挺好,大骨上的肉被他剔的干干净净,只能用来炖大骨汤了。 看着队长进门他站起来用围裙擦擦手:“队长来了,有什么事吗?” 队长手里拎着个袋子。 他没回答王忆的话而是先笑道:“头一次上门,家里没啥好拿的,嘿嘿,我听说你不稀罕海货,而文书说你打听过苦楝树,就给你弄了点苦楝树上的东西。” 苦楝树是翁洲农村百姓喜欢的树,它用途很广泛,根皮可以给孩子驱蛔虫和钩虫——但有毒,用时要严遵医嘱。 另外它的根皮粉调醋可治疥癣,用苦楝子做成油膏可治头癣,而它果核仁油则可供制润滑油和肥皂。 但这些东西对王忆来说毫无用处,可人家送上门来终究是一片心意。 礼轻情意重。 他收下礼物,队长搓搓手又说道:“王老师,上次的事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要成光棍汉了,我老婆回去说了,你还给我家粮食了……” “你别客气,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再说上次那粮食是你家用老钱换的。”王忆打断他的话。 队长笑道:“那老钱没人收了,哪能换到粮食?还是王老师你照顾我们家。” “其实我一直想报答你,可家里实在困难,啥也没有,正好今天队里发萝卜,我炖萝卜味道还行,明天上午我是修船的工,所以想中午请你过去吃个饭——不过实在没有好东西,王老师你要是忙就算了。” 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能看出他的拘谨和长期贫困所带来的卑微。 王忆说道:“行,明天中午我正好没地方吃饭。那啥,我这边弄了点猪排骨,你带回去给老人孩子煮个汤。” 有一片肋排还没有剁,他一起给了队长。 队长说什么都不收,还是王忆硬塞给他。 他拎着肋排拘谨舔嘴唇:“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王忆说道:“你快带回去吧,赶紧走,要不然让其他人看见了怕是要去你家蹭排骨吃。” 队长感激涕零又惶恐的离开。 后面民兵队几个汉子肩挑手抬的把铜钟送来了。 这台铜钟风吹雨淋多年已经锈蚀的厉害,糊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