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搬运东西不少,不说零零散散的小物件,光是地瓜炉子和除草剂便够两人喝一壶的。 大胆上码头后情绪不大好,王忆笑道:“怎么了,多干点活觉得自己吃亏了?” 这话刺激的大胆更不乐意“什么呀,我大胆不是那样的人,给咱队里干活那是有多少劲就得使多少劲!” “是那个家伙!” 他指向了前头正在跟王向红握手寒暄的青年。 青年穿的挺时髦,上衣西装和花衬衫,下身是喇叭裤,脚上踩着一双亮晶晶的皮鞋,脸上还挂着个大蛤蟆镜。 此外他的肩膀上挎了个包,这会跟王向红握手的时候歪着身子挑了挑肩头,将挎包抖了一抖。 一下子就吸引了码头上不少社员的目光。 王忆笑吟吟的问道:“他怎么了?跟你们装逼了?” 大胆忿忿不平的说道:“他怎么了?他上船以后说句话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他妈夹枪带棒,要不是咱有求于人,我真他妈给他一拳头让他见识见识咱渔家的铁拳!” “对了,王老师,什么叫装逼?” 王忆笑道:“就是卖弄、装腔作势,明明没什么本事,却非要把自己搞的很牛逼的样子。” 大胆立马说道:“那他就装逼了,他可能装逼了,他妈的,现在想起来我还生气呢……” 这会调音师也在对着王向红装逼,他毫不客气的说:“干部同志,我这次来给你们调钢琴可浪费时间浪费力气了,哎,耽误事了!” “本来我以为上午坐你们的船到来,中午头加个班给你们把钢琴收拾好,下午就可以坐船回市里,然后我连夜赶火车回单位。” “结果我看今晚这火车是赶不上了,哎呀,真是耽误我行程了,我明天肯定没法回单位上班了,要记旷工了、要扣工钱了!” 王向红和气的跟他说道:“同志,那天我电话里就跟你说,如果你让我们开船去接你这一来一回的耽误时间……” “不是这个,这个我都计划好了,是你们的船停靠码头接上我以后还不走,还去搬这个拿那个,嗨,一下子把时间耽误了。”调音师打断他的话说道。 语气很不忿。 表情很不悦。 这下子别说暴脾气的大胆了,就是王忆也有些生气。 这人情商有点低吧?哪有一见面这么说话的? 王向红问道:“那请问你要坐几点的火车?我看今天海情不错,或许我们可以加……” “肯定来不及了,”调音师伸出左手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已经快三点了,我买的是六、五点半的火车票,我看坐船从市里到你们岛上得三个小时,这来不及了——唉,火车票报废了。” 他接连两次打断了王向红的话。 对于刚见面的陌生人而言,这就有些过分了。 属于很不礼貌。 王向红不在乎这种事可大胆在乎,他脸色一沉举起手臂就要指着调音师发火。 王忆摁住了他的手臂,看着调音师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有点看出这调音师的意思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调音师说这些恐怕不是在抱怨或者批评他们,他两次开口说话都强调了‘钱’。 第一次说旷工会扣工钱,第二次就是说‘买下的火车票报废了’。 这是在点他们呢吧? 于是王忆笑嘻嘻的问道:“原来这样呀?这确实不好,让同志你破费不少钱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