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桌子凑成了好几桌,屋子里满满当当。 他们家厨房也在忙,秀芳和来帮忙的妇女汉子们忙活着准备几道好菜。 黄辉笑道:“你们王家干活干得仔细,晒的鱼鲞出名,现在都过立冬了,哈哈,晒了一个秋天的鱼鲞也到火候了,今晚是不是拿出来打打牙祭?” 正在分烟的王向红听到这话顿时大笑:“想吃鱼鲞?那你真是来对地方了,要吃多少有多少!” “不过你们真要吃鱼鲞呀?你们金兰岛上哪家不晒鱼鲞?来我们天涯岛一趟,还要吃鱼鲞?” 毛海波说道:“王队长,我们是想尝尝你们队里的鱼鲞,都说你们队里晒的最好。” 王向红扔给他一根烟,笑道:“这话不假,我们队里鱼鲞晒的仔细,你们要吃那必须吃。” 他对儿子喊道:“东方,弄个鱼鲞拼盘吧,拼上它一大盘子,就别单独拿出来了,今晚是吃肉的。” 一瓶瓶的酒上桌。 不是什么好酒,是麻六带回来的北大荒。 但王向红喜欢用这酒来招待客人。 北大荒是个特别好的话题。 喝着北大荒酒聊一聊年轻时候了解的北大荒,这样喝酒的意境不就是一下子出来了吗? 傍晚了,炖菜出锅了。 王忆领着人去领菜。 炖了霜肠和筋头巴脑的大铁锅里烟雾蓬蓬,浓白的肉汤还在翻滚,带出圆滚滚的血肠和各种的菜。 一个大盆子端上去,漏勺开始往里舀汤,然后夹起一根热气腾腾的血肠扔在案板上,手中菜刀‘哆哆哆’的跳动着,干脆利索的把血肠均匀切成段。 吃霜肠就要一段段的吃。 过瘾! 另外碎肉和筋头巴脑也得多舀,漏勺用笊篱舀出来,他也不怕烫,用手摁住横切竖切,迅速地把这些东西给分成块。 更加热气腾腾,香味更加浓郁。 跟在他身后的李岩京馋的猛吞口水。 太香了,肉太多了,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哩! 漏勺切了碎肉筋头巴脑之后手腕一甩,菜刀平滑的抄起肉倒入盆子里,口中问道:“王老师,吃辣的还是自己回去加?酸汤要不要?” 姿态潇洒,匆忙又从容,一把菜刀耍的团团转,中节又中看! 白菜猪肉炖粉条是最硬的那道菜。 因为它量最大! 王向红家里坐了两桌,干部一桌、教师一桌,每一桌都有一盆子的白菜猪肉炖粉条。 洗脸盆那么大小的盆子。 还有一盆子是霜肠。 王忆准备了小葱香菜叶这些东西,还带过来一瓶子的韭花酱,说谁要吃肉吃的腻了可以加点韭花酱解解油腻。 没人要韭花酱。 吃肉吃腻了? 不,不可能,今天吃的就是个油腻! 除了这些硬菜还有渔家常见的一些小菜,黄辉等教师点名的鱼鲞送来了,拼了一大盘子,有烤的有干的也有油煎的。 黄中强则点了一大碗红膏炝蟹,他喜欢吃蟹膏。 黄有功见此便也要了一盘鱼打冻,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人呐,一旦钟情某一种食物,那肯定是因为寄托了情感,而且这种情感还会遗传!” “我为什么要吃鱼打冻?咱这里的都是渔家人,都知道这鱼打冻是缘于节约才有的一道菜,虽然今晚咱们有酒有肉,可我认为咱们应该忆苦思甜,来一碗鱼打冻,回忆一下那些难过的冬天!” 大家伙哈哈笑,说这个说那个,然后迅速切开了话题。 不了解黄有功的这会心里只有一句话:这货怕不是个傻的吧? 于是鱼打冻上来之后,上菜的秀芳摇头疑惑的说了一句话:“这么多肉还要吃鱼打冻,真是奇怪了。” 王东方更是心直口快:“谁爱吃谁吃,反正我不吃。我以前吃鱼打冻吃伤了,现在见了就害怕。” “就你事多。”王向红批评他一句。 这样黄有功便尴尬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想吃鱼打冻。 但他前些年被学校开掉之后日子过的是真苦,偶尔能弄到点酒可是没有地方弄到下酒的好菜肴。 他便去大哥家里要点鱼打冻,回来用筷子捻着鱼打冻小口的抿着酒,还挺愉快的。 王忆没怎么吃过鱼打冻,他很好奇,于是大家伙举杯开喝后,别人赶紧下筷子夹肉,他则吃起了鱼打冻。 挺咸的,带腥味,不是很好吃,不过鲜味独特,比炖猪肉要好吃。 看到他这边连连吃鱼打冻,黄有功倒是感动的不行了:要说体贴人还得是王校长呀! 王忆吃了鱼打冻就吃呛蟹,蟹肥膏红,蘸上点姜末老醋,真是可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