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赵蘅玉是躲在被子里的,躲躲藏藏不让他看到半片肌肤,她自以为将小心思隐藏得很好,实则却是昭然若揭。 现在,她大约是因为蒙着脸里太闷,她已经将被子扒拉下去,一截白生生的手臂就露在赵珣眼前。 赵珣莫名想起一句,肌理细腻骨肉匀。 她明明很瘦弱,身上却并没有嶙峋之感,只让人觉得温香软玉,有种软绵绵的娇憨之态。 她的衣襟微微散开,赵珣偶尔一瞥,飞快移开眼睛。 柔软白腻的起伏被她用手臂压着,更加惊心动魄。 赵珣心中的燥郁更甚。 他狠狠拧了眉心。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起身的动作惊扰到了赵蘅玉,赵蘅玉蹙了眉,檀唇微启,嘟嘟囔囔地念着什么。 赵珣低头想要听清楚,猝不及防地,赵蘅玉伸出了手臂,软软地搭上了他的腰,她迷迷糊糊地滚了滚,因热气被熏红的小脸,就贴在了赵珣的腹上。 赵珣感到肌肉微弱的痉挛,他神色大变,一瞬间他的身体就不再平静。 他猛地推开了赵蘅玉,赤着脚踏在地砖上,冷着一张脸,神色晦涩地看了赵蘅玉良久。 赵蘅玉在夜里慢慢地醒来,醒来的时候她还怔忪了一瞬,不明白自己身处何处,不知是什么时辰。 而后她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水声,这更让她疑惑。 她正准备叫燕支,忽然想起来,她是在赵珣的榻上。 隔着烛火的微光,她看见屏风后的人影。 赵珣在沐浴,这大半夜的,为什么? 水珠哗啦啦地低落下来,赵蘅玉从声音中听出来,是赵珣从浴桶中走了出来,她赶忙闭上了眼装睡。 赵珣来到榻边,赵蘅玉觉察到他的目光缓缓划过她,他站了许久。 一滴水珠滴在赵蘅玉的脸上,冰得她睫毛一抖,这更让赵蘅玉疑惑了,为何赵珣大半夜里要去洗冷水澡。 她自然不会开口问,没人会回答她。 赵珣忽然转身走到了门口。 吱呀声响,一阵冷风吹过,吹得书案上纸哗哗作响,门被推开而后又合上。 赵蘅玉等了许久,这才睁眼,屋内已经没有赵珣的踪迹。 接下来的后半夜,赵蘅玉睡不着,苦苦挨到快要天亮,赵蘅玉推门走出。 李德海守在外头,见赵蘅玉出来,他迎了过来。 赵蘅玉问:“阿珣呢?” 李德海说:“兵部有急事,六殿下回去了。” 赵蘅玉说:“昨夜里并没有人进来通报,他怎知有急事?” 李德海支吾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六殿下昨夜想起办岔了一件差事,所以急急忙忙地去补救了。” 赵蘅玉心中疑窦顿生。 她想不明白昨夜的一切,为何赵珣要她过来,为何一言不发,为何又匆匆离去。 还有夜深露重时候滴滴答答的水声,带着浑身寒气在榻侧静默注视的他。 一切都太奇怪了。 多想无益,赵蘅玉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趁着天蒙蒙亮人都没醒,匆匆离开了这里。 赵蘅玉偷偷回到屋内,燕支和花钿都没睡,神色慌张地往外张望着,直到看到赵蘅玉猫着腰躲了进来,这才放下了心。 燕支给赵蘅玉倒茶,问道:“公主可是渴了?饿了?要歇息么?” 赵蘅玉哑然失笑,她们这样紧张,好像她是遭了罪才被放出来般。 赵蘅玉摇摇头。 捧着茶盏,滚滚的热气熏着赵蘅玉的眼睛,她怔了片刻问道:“我觉得阿徇愈发奇怪了。” 燕支和花钿互相望了一眼。 可不是么,只是她们心中有可怕的疑虑,终究不敢说出来。 赵蘅玉说:“是不是因为……” 她吞吞吐吐的样子让燕支和花钿有些不安,燕支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合上了门。 赵蘅玉说:“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我的态度让他察觉到了异样?他心细如发,定是察觉到了的。我冷着他,他心里的不安就发了作,便故意弄出许多事要接近我,试探我……” 赵蘅玉拧着眉,忧心忡忡起来。 若是将赵珣推到她的对立面,他会变得很难应付。 他是皇后的养子,将来太子继位后,他的权势必然水涨船高。反观赵蘅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