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呸一声,依偎在他怀里,不敢抬起头来。 斜阳渐下,霞光如害羞的少女脸蛋般发红,绚丽不已,璀璨万分,此刻国使府门前下来几队人马,为首的乃是一个胡子斑白的身穿甲衣,戴胄帽的老者。 他脸色些许阴霾,在锦衣卫通报后,老者进了府,出乎意料的是,得知皇上竟在厨房。 厨房中烟雾缭绕,一股菜香飘入鼻孔,让人垂涎三尺,可当看清里面的情景,老者差点没站稳。 皇上烧柴火,安嫔娘娘炒菜,天下此情此景真是难得一见,当下皇上正与安嫔娘娘在有说有笑地,不知说着什么好笑的事,安嫔娘娘前仰后合的。 里面的宫女春娥,和一些丫鬟则是老实地站在一旁。 顾不得欣赏这天下难得一见的情景,老者急急走了进去,忙忙抱拳单膝跪下:“老将许广,叩见吾皇圣躬安,叩见安嫔娘娘。” “嘿嘿,许广来此何事啊?”坐在灶前的李燕云将柴塞入灶膛,转头笑道:“你来的还真巧,安嫔说给朕做糖醋鲤鱼,等会你也留下来尝尝鲜——快起来吧,还跪着作甚?” “没错,许将军,”手拿锅铲的安梦涵笑道:“本宫的手艺,可好了——” “老将不敢!”许广冷汗簌簌起身抱拳道:“皇上,老将听闻,皇上要分拨粮草给金国西境的八万兵士,老将特为此事而来。皇上啊,此事不妥啊,万一此事乃是索图的诈降之计,那可是得不偿失啊,且还将大宗的火炮兵分给他们,这……老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正拿着烧火棍,捣鼓灶膛内柴火的李燕云,仰头看着灶台旁,一身凤袍系着围裙的安嫔:“小梦涵,记得多放点辣,朕爱吃辣!” “臣妾遵旨,皇上,你将火烧旺些,火候太小,会夹生的!” “好嘞宝贝!” 见皇上跟个昏君般,堂堂一国之君,天下共主,竟与安嫔说些柴米油盐之事,许广差点吐血,合着皇上都没将自己说的话当回事? “皇上?”许广再次喊了一声。 “嗯?”李燕云转过头来,吃惊道:“咦?这老头好眼熟,哎呀,是许广将军!许广将军,你来此何事呀?” 他此举将安梦涵逗的咯咯直乐,就连厨房内站成一小排的春娥和一些丫鬟,也忍不住掩唇而乐。 许广差点一口一五八二年的老血喷出,胡子气的直抖,身子摇晃几下才站稳,正一脸尴尬之际,皇上竟然仰面大笑。 见把老头气的不清,李燕云哈哈笑了几声,这才正经道:“许爱卿,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相信军使富察尔泰,也相信赫舍里索图,所以此事你照办便是。哪怕他诈降,对他们来说,前有鞑靼国贼军,后有咱们大宗的兵马,若腹背受敌,对他们来说,只有死路一条,朕相信,他们不敢冒这个险!” “这……” 许广迟疑几分,细细一想,似乎皇上说的也的确有理,可谓是若赫舍里真的诈降,后果不堪设想,若是赫舍里索图真的降,那对大宗来说也好事一件。 这相当于赌,不过听皇上之言,胜算更大一些,见皇上与安嫔娘娘谈笑风声,一脸轻松,似丝毫不担心索图会诈降,最后许广一咬牙:“是,老将遵旨!——皇上,粮草一事,事不宜迟,老将这就派人办,老将告退——” “慢着,他们粮草还够撑一个多月的,你急个甚?派人个人去办便是。你也是朕的心腹之臣了,留下来与朕同桌对饮几杯,顺便尝尝朕安嫔的糖醋鲤鱼。” “可是皇上,大宗礼制规定,臣子不得与皇上同桌……” “哎?礼制是人定的,朕让你同桌,你怕个甚?” 与皇上同桌共饮,又食安嫔娘娘亲自下厨的手艺,天下能有几人有此待遇?恐怕历朝历代,都难寻此例,这简直就是天大殊荣。 更让许广惊讶的是,席上,皇上竟让安嫔也上桌,李燕云与安梦涵当如寻常百姓拉家常似的与许广边享受着美味佳肴,边畅谈国家大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至三更,李燕云才让人将醉醺醺的许广送出。 垂目看着怀里脸蛋熏红如霞,微醉熏熏的安梦涵,也有些醉醺醺的李燕云微微一笑,将她拦腰抱起,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还睡的很香。 直到天明,日上三竿,厢房中木榻上依偎着安梦涵的李燕云,怀抱美人而眠的他,听到一阵敲门声,和一阵叫唤声,李燕云眉头一皱,在被窝里掏一把表示不满,惹的怀里的安梦涵呢喃几声,砸吧着粉唇。 “大清早的还让不让朕和安嫔好生睡觉了?”李燕云迷迷糊糊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无奈道:“何人?” “回禀皇上,奴婢春娥啊。——皇上,国使府外,好多金国百姓跪在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