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男朋友分手,和大她十来岁的上司交往了。 为这事,杨春芝气得一个多月都没搭理她。 宋枝蒽知道她的用意和担心,只能说出实情,“他跟何恺是朋友,我们三个以前在同一所高中念书。” “何恺的朋友啊。” 杨春芝诧异之后恍然,“那怪不得。” 一切找到合理的解释,她没再说什么。 后来舅舅李堂亮收拾好后厨,三个人便一起关了店门,打车回家。 到家时已近凌晨。 外婆早早睡下。 宋枝蒽透过门缝看了她一眼,而后才去洗澡睡觉。 或许是受杨春芝那番话的影响。 宋枝蒽即便脑子累得像个运转到极致的陀螺,可一闭上眼,还是不自觉想起今晚再度见到的祁岸。 几年过去,男生外貌并没因骨骼生长而变化,皮相和骨相依旧处在颜巅,出类拔萃。 气质却褪去青涩,历练出沉稳凌厉的痞气,和满分拿人的蛊惑。 也不怪舅妈多想。 像祁岸这样的天之骄子,但凡是个正常姑娘,都会忍不住多花痴几眼。 正因如此,宋枝蒽才没跟杨春芝说实话。 那就是,在何恺和祁岸之间,她先认识的人,其实是祁岸。 那是高二那年的夏天。 十七岁的宋枝蒽因家庭变故,随着在城里做保姆的外婆,在雇主家别墅的阁楼安顿下。 盛夏里。 烈日当空,葱蔚洇润。 刚从淋浴房洗好澡出来的宋枝蒽就在阁楼门口,第一次看到了祁岸。 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深蓝色制服长裤,肩宽腿长,蓬勃清爽,十分闲散地靠坐在她那张旧椅子里。 浓长的眼睫低垂,修长指节漫不经心地翻着她那本已经旧了的习题册。 金色日光被枝叶剪碎,透过玻璃洒在他立体精致的侧颜上,勾勒出一圈暖茸茸的光晕。 和初来乍到紧绷局促的宋枝蒽相比,他显然恣意放纵,又骄傲任性。 宋枝蒽怔然站在原地。 想说话,却又因为怯懦而不敢开口。 如同等待一场漫长的审判,直至少年视线停留在习题册的扉页。 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门口,祁岸不疾不徐地撩起眼波。 深眸内勾外翘,他波澜不惊地看着眼前披着湿漉长发,眼尾处长着暗红色胎记的女孩,一字一顿开口,“宋,枝蒽。” 被叫名字的宋枝蒽仿若哑住。 男生却轻扬冷眉,音色磁朗地问,“梅姨接来的外孙女?” 轻飘的语气里,几分顽劣和谈不上友好的窥探,让人很容易产生不安。 “……” 宋枝蒽生涩回了一个“是”。 说完,她垂眼抿唇,不再吭声。 像一只受了惊又没底气抢回自己地盘的兔子。 似乎觉得有意思,祁岸淡扯着嘴角,把书撂在一边,抄着口袋走到她跟前,“不好奇我是谁?” “……” 宋枝蒽抬眸看他。 眼前少年高眉深目,个子比她高出一个头,吊儿郎当地站在那,挡住整片明媚日光。 偏湿润的空气里,缱绻着属于他身上清爽好闻的皂角香。 见她不说话,祁岸干脆倚在门框,要笑不笑地盯着她,“问你呢,哑巴了?” 不算友好的字眼,被他说出一种招猫逗狗的语气。 宋枝蒽哪里见过这阵仗,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我认得你。” 乌黑的瞳眸仿佛盛了一汪清泉,荡着怯生生的涟漪。 少年挑眉。 听到宋枝蒽用很小的声音说,“你是这家的……” 似乎在脑中寻找合适的词汇,她眼睫颤了颤,蹦出几个字,“雇主的儿子。” 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闹了半天是这么个形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