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迨,则好像终于觉察出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二人。 苏颂是在给他们做媒? 还是,他们已经成了? 怪不得…… 苏迨想起自己婚后的宴席上,灯烛局的匠人燃火去烧端王赵佶时,邵清救护姚欢的身手,简直比鹰扑兔子还敏捷。 若是寻常敷衍、希求巴结权贵的客人,有此身手,定会先去救端王赵佶,以图荣华前程吧? 苏迨与邵清,自去岁水灾后赈济灾民汤药时相识,区区几次交往后,他对这个孤寒出身、但谦和耐劳的同龄人,颇有好感。 “邵清与姚娘子,为人均透着赤子之善,的确般配。” 苏迨暗暗品评。 他于是及时打个助攻,向邵清拱手道:“便听苏公安排,在下手书家信,有劳邵贤弟与姚娘子带到叔父面前。” 邵清哪里会推辞,应道:“好,我明日也去打听,出京后自哪处起,河面未冻。我便在那处雇船,毕竟走水路可昼夜不歇,快上许多。” 姚欢觉得颊边越发有些热,但须臾脑中冷静下来,想起一个重要因素——时间。 “苏公,此事许多方协力,耗时必久。蔡京素来不仅心狠,而且手快,只怕一过上元节,朝廷就会出贬谪令。有没有什么法子,先让官家暂缓贬谪两位苏学士?这个法子,又是章惇也好,蔡京也罢,都不能质疑的,否则,就是罔顾天意……” 姚欢没有再说下去。 苏颂再是对此事抱有挺身而出的坚决态度,姚欢也不确定,老先生敢不敢,往他曾经熟悉的领域去做文章。 毕竟,做那等文章,说重了,是欺君之罪。 邵清对心爱女子的每一句话,都保持着聆听且努力领会的专注力,瞬时明白了姚欢所指何事。 她不敢说,他来说。 “苏公,晚辈此番随章经略出征,方知晓,朝廷派遣随军的,除了吾等郎中,还有司天监的人。每逢大战前,须占星。” 姚欢忍不住与他目光相碰。 可以可以,你反应真快,你懂我。 苏颂的领悟,也很快。 但老人没有马上去接邵清的话。 沉吟一阵,苏颂才缓缓道:“此事没你们想得那般简单。除了司天监,内廷还设有翰林天文院,就是为了与外廷的司天监互相关防,杜绝舞弊。每夜,翰林天文院拟好当夜星象、云物、祯祥、有无星变等具状,须在皇城门禁未开之际,就送到御前。待宫门开后,等在外头的司天监值事官,才会将他们前夜的观测奏状,送进来。不过……” 老人停住,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忽地露出微妙的笑容。 “不过,内廷外廷的星官儿里,都有老夫的人。” 第290章 星变国籍 大宋绍圣三年腊月二十九,开封城东华门外,竹林街。 姚欢的饭食饮子店里,今日前后忙碌的,除了她和小玥儿外,还有王犁刀的娘子,胭脂。 那日在苏颂宅邸商议妥当后,姚欢回东水门与姨父姨母交了底,准备正月里就动身往筠州去。沈馥之乍听来,未免担忧,但外甥女已非那迈不出门的小娘子,而此举既能为贺家伸冤、又能曲线营救二苏,她哪里好阻拦。 再闻知邵清一同陪着,沈馥之一颗悬起来的心,终是落下。她挂着似有还无的姨母笑,道声“路上千万小心”便不多罗嗦,连“要不要把美团带上”这句话,也咽回去了。 知会过两位至亲,姚欢对外只说回一趟钱塘,从乡下招呼了胭脂,来竹林街帮忙做市面、卖冰滴壶,以免玥儿一个小姑娘,忙不过来。 今日是年前最后一个上朝日,卯时未到,袍子红绿皆有的朝臣们,如往常那样,提着白灯笼,陆续来吃早饭。 莫看他们有的端然严肃,有的轻哼小曲,有的直打哈欠,待进得食肆,立时就开启了同一种状态——八卦朝堂新讯。 “诸公可已听说?天上,发话了。” 太府寺的一位红袍官员,撩开胡子,饮一口热咖啡,食指朝上竖了竖,神秘兮兮地引出话题。 “岂会不知?翰林天文台和司天监,都送了星变的奏状。” 众人纷纷回应,提供自己所知的细节,生怕露了消息不够灵通的怯,落到官场鄙视链的末端去。 继而又开始讨论,这星变,老天爷要敲打大宋的,到底是关乎内政,还是外伐? 果然立时有朝臣,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什么样的星变是为大宋“言兵之利害“,什么样的星变,才和为政修德相关。 今岁朝廷并未欠薪,六部七寺衙门的官员们,长假前的心情,总是欢愉轻松的。气氛一好,诸人未免议论得大胆了些,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已故宣仁太后被指擅谋废立、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