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则性一向很强,绝不会伸手要季氏半分钱。 “你啊——”季司原无可奈何,“好吧,都依你,我走了。” 窗户一开一合,冰凉的晚风吹入此间,周如叶裹紧身上的被褥,盯着地上的点点光晕,又是一室凄清。 *** 生日过后,周如叶便不许季司原再半夜来找她。虽然她并不清楚如今的拆弹挖掘还有多少风险系数,但她看得出所有作业人员神经都高度紧绷,大家都不愿最后关头出现问题,周如叶也希望季司原能维持最好的状态。 四月二日。 周如叶清点行李,明天就是回程的日子。她摸了摸晾晒在屋内仍旧潮湿的衣物,看向窗外雨打残叶。 近两天一直在下大雨,原本山里空气就阴冷潮湿,这会儿更觉得整个人都泡在水里似的。 周如叶与黄跃谦又通了次电话,打听吴选的近况,依然是同样的回答—— 仍处于昏迷状态。 他们都默契地不提“植物人”这个词,他们总觉得吴选下一秒就可能转醒。 吴选这个名字,从曾经一提起就愉悦地发笑,到现在,成了他们所有人心中的隐痛。 “季哥呢?还好吧?” 黄跃谦是为数不多知道季司原和周如叶行程的人,周如叶思考过后觉得不必瞒他。黄跃谦偶尔可以去探望吴选,他可以告知吴选这里的“日遗化武”挖掘进度,毕竟这是吴选最牵挂的,也许可以勾起他生的希望。 “嗯,一切都很顺利,按计划的话,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了…”周如叶微笑着靠在窗边,掩不住的好心情,“我明天就回北京,然后去探望吴选,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黄跃谦欢呼:“太好了!季哥果然厉害!他是我永远的偶像!” “哈…”周如叶失笑,“这你就不对了,司原只是这些军人中很小的一环,他们每个人都值得尊敬。” “没错没错!”黄跃谦立刻严肃,但坚持表明立场,“不过季哥还是我偶像。” 周如叶笑得开怀,与黄跃谦聊天,倒是驱散了空气中沉闷的气压,心底阴翳也陡然澄明。 他们又转而聊了些《浮阳碎清池》的剧本问题,周如叶深刻意识到,自己是时候重新投入工作当中了,这段时间远离世事喧嚣,她的心境也仿佛脱胎换骨。 也许,试着乐观、试着把所有事情想得更美好,对她而言并没有那么难。 周如叶这样想着,语气愈发轻快。 电话那头的黄跃谦举着剧本长长伸了个懒腰,甫一把手机拿回耳侧,却有一阵“忙音”从听筒内传出。 “喂?”他愣住,不自觉放大嗓音,“喂——周妹子——听得到吗——” 他以为是山里信号不好,可喊了两嗓子,发觉这“忙音”有些怪,越听越像是…… 手机重重砸在地砖上,周如叶听着窗外警钟长鸣,尖锐刺耳,震得她头皮发麻,连同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是…三号作业场…… 她失了血色,手脚恶寒,踉跄着退后两步,用冰冷的指尖抵住额头,狠劲掐自己,试图找回理智。 在心里做好决断后,她深吸一口气,顾不上再捡手机,抓起外套反身就往门外冲。 山地湿滑泥泞,她听见许多人的脚步声,来来往往,雨水四溅,有条不紊。有声音在高喊,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