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车在路上奔驰。 马车已经离开了弗雷尔卓德,陈森然没有和艾希道别,也没有和泰达米尔告别。 没有喝酒,没有珍重再见。 静悄悄地离开。 马车也已经过了嚎叫沼泽,陈森然没有再遇到卡尔萨斯。 他一路从弗雷尔卓德奔驰到了广阔的平原上。 夜。 有风。 久违的,夜晚的暖风。 陈森然靠在马车里撩起了车帘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圆月当空。 好夜色,难得的月色。 难得的下葬的好月色。 今夜盖伦下葬,月光必然照亮了他的脸庞。 光辉明亮,就像是他的一生。 “小森森,你不要再难过了。”小安妮已经恢复了生气,她爬过来小心翼翼地趴在陈森然的身上,细声说。 她感觉得到陈森然身上的难过。 “恩,不难过,我很高兴。”陈森然说着笑了起来,他抚了抚小丫头的乱发,真的笑。 是该高兴的啊,至少,我没有失去你。 陈森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掀开了车门的布帘,对着在赶车的老杜说:“老杜,要不要喝一点什么?” “喝当然要喝最烈的了。”老杜没有回头,继续挥舞着马鞭,带些促狭地问,“只是,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因为那一场战争,老杜和陈森然早已不像是从前那样拘谨。 “酒是灵药,自然是越烈越好,怎么吃不消?”陈森然说着从车厢底拿出了两瓶藏酒,一瓶递给了老杜。 都是他出发前从灰色橡木树里搞来的存货,正宗的不兑一点水的烈火之心。 “干。”陈森然拔开瓶盖,烈火之气汹涌而出,他提着酒瓶和老杜碰了一下。 “为了什么?”老杜也打开了酒盖,双手放任着马匹奔跑。 “为了盖伦。”陈森然一口饮下。 半瓶。 浓烈的酒气冲击着他那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让他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 但他还是忍着没有咳嗽出来。 每一下烈火都在体内熊熊,他吃着。 不退缩。 像是为了纪念那个可以和着血一起吞酒的男人。 陈森然的嘴角溢出了一点血,他趁着小安妮没看见舔着吞了回去。 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就算是经过了这么久的修养,他还是没办法调和那被那一晚的恐怖黑炎璀璨的身体。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来的那两件神器,他唯一能感觉到只有混沌,无限的混沌。 有烈火,有黑暗,有冰霜。 还好,暂时死不了。 还能撑着。 “为了盖伦。”老杜像是失笑了一下,也举起了酒瓶。 同样地半瓶饮下。 “回去……要见你的女儿吗?”陈森然这样问着刮了刮小安妮的小脸。 小萝莉因为陈森然那满嘴汹涌的酒气,做出了一个受不了的鬼脸,可爱至极。 “见吧。”老杜点头,又喝一口酒,“盖伦死了,她不该再失去更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