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居檀不知道,于是他漫无目的的走着。 路过一扇又一扇的病房门,直到他在病房门口的牌子上看到了患者的名字:苏梨夏。 他猛地停了下来,有些不可置信又不可思议的停滞了几秒。 直到反应了过来,他前进的脚步又被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他的手搭在门把上,却始终没有压下去。 他的思绪混乱,在看到“苏梨夏”这三个字的时候,他便不能思考。 为什么会梦到医院,为什么梨夏会出现在他的梦里,明明这十多年一次也没有。 “要进去吗?”忽然一个女声在他背后响起又是这个声音,这个在他每一个这样梦魇的片段里都会出现的声音,他觉得熟悉但又记不起是谁,更看不清这个声音主人的面孔。 但这一次,他看清了。 他回头,一眼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身影,漆黑的眼眸有片刻的涣散,然后一点点重聚,他下意识的吐出了那三个字:“宋…朝雨” “嗯”她应了 白居檀眼中变幻着复杂的神色,他想过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人是谁,但真的看清了后,他的心绪又无法平静。 她身材纤瘦,容颜清丽,她又问了一遍:“要进去吗?” 他被她的目光看得隐约心间像是燃烧起了火焰,低声道:“梨夏…梨夏在里面是么?” 她点了点头,但没有多说别的。 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梨夏,为什么在医院,她怎么了?” “她生病了”她抬起头,目光很奇怪,是他看不懂的神色。 她轻声道:“居檀先生跟着我这么几日,好不容易跟清楚了医院的位置,却还是没办法打开你眼前的折扇门吗?” “跟?”他重复了这个词,敏锐的意识到自己是跟踪她找到这里的,是因为梨夏吗? “她不愿见我”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是的,苏梨夏已经很明确的表示过了,她不愿意见他。 “梨夏小姐生了很严重的病”面前的女孩眼神忽然哀伤了下来,她抿着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梨夏小姐说不想你知道的,但是居檀先生,她生了很严重的病,我想我如果不告诉你,你们一定都会后悔的,所以我知道你跟着,我也带你来了。” “我知道我这样做对梨夏小姐来说或许是错的”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断重复着:“错过这一次机会,你们真的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时候了。” 他微微一震,似乎无法理解她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再也没有见面的时候了?” 而她只是站在那里哀切的看着他 不可置信的、天旋地转的冲击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他咬着牙,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让自己说出了这句话:“她得了什么病?” “乳腺癌” 回答他的不是朝雨,而是一道醇厚的男声。 “乳腺癌,晚期。” 男声继续平稳的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他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直到那个男人来到他们跟前,宋朝雨怔了半晌才喊道:“章先生” 章辞镜对她微微一笑 “没有…”白居檀的声音一顿,仿佛说不下去般,“没有救了吗?” 章辞镜看了他一会,微笑道:“是白居檀先生吗?” 白居檀这才抬头看他,章辞镜戴着无边的黑色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深邃、明亮,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整个人温文儒雅。 “这是章辞镜先生”宋朝雨及时介绍,她看了一眼白居檀的神色,补充道:“是梨夏小姐的…未婚夫” 白居檀长睫一动,他看着章辞镜又一次执拗的问道:“梨夏没有救了吗?手术呢?化疗呢?还是钱的问题?是钱的问题…我可以解决” 章辞镜的眼神极其复杂,即便他已经接受这一切,但再一次告知白居檀,何尝不是一种凌迟的残忍呢? “不是钱的问题”章辞镜语调平缓,目光暗淡的看着病房门仿佛就看到了里面的人,他接着道:“医生说,化疗、手术都没有多大的用处了,还不如在生命的最后过些舒心日子。” 白居檀低眸露出的脸苍白,落在门把手上的手也微微颤抖,他一字一字的低语着“生命的最后”这几个字。 “怎么可能!”白居檀吐出茫然又空洞的喃喃,他眼中的光渐渐熄灭,“你们一定是在说谎” 不过十年而已,就算梨夏不愿意见他,他们再也没有了见面的机会,也不该是这样的方式。 他完全无法相信或者说接受这样的情况,什么都好,不见面都好,但梨夏应该好好的活着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