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飞机自云层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云线,自远方飞去。 朝雨大概就在这架飞机上吧,他晃了一下神。 “在看什么?”季怀坐着椅子凑过来 清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碎发露出了白皙、清隽的脸庞,他收回视线,“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你明明恨不得不眠不休搞实验出论文,难得还有在工作时间发呆的时候。”季怀实在不想吐槽,就是因为他的存在,他们这一组的组员才被迫内卷啊! 就连领导也看不下去几乎就要住在科研所的白居檀,还天天拐弯抹角的问季怀,白居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要季怀身为同事和朋友,好好开导他! 天知道,季怀是陪他一宿一宿的不睡觉,但谁知道,这个人不睡觉第二天还能坚持来上班。 完全是不要健康,不要命的节奏。 但脱发的只有季怀自己啊!原本就因为科研本就在脱落的头发,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季怀真的很想说,需要关爱的是他好吗?! “想去送宋小姐的话就去啊,反正你请假领导开心还来不及。”话说到这里,季怀忽而叹了口气,“送送也是应该的,你要谢谢宋小姐,宋小姐是真的帮你了很多,。不知道前段时间看着你的样子,连我都不敢靠近,宋小姐拉着你,你才好像一点点的活了过来。” 他落在键盘上修长的手指一僵,眼睫半垂,他的表情没有出现过大的起伏,语调清淡:“是么?” 季怀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我当初真的很害怕你要跟着梨夏一起走了,因为你看上去就是有那个想法啊!” “只是一瞬间,一瞬间有过这个想法。”他纠正“是一瞬间也不行!”季怀认真起来,可是当他触及到白居檀平静的眼眸,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居檀,我知道梨夏对你意味着什么,但时间不会停下来等你,而梨夏是真的被留在了时间里。虽然安慰的话很残忍,但深切怀念梨夏的人应该是章先生,你没有这样的立场。” “向前走吧,居檀。” 从窗外透过的光影在白居檀侧脸上漂浮不定,他忽然出声:“季怀,你知道朝雨对我说的是什么吗?” 原本季怀以为他听到自己这样的安慰会抗拒,会生气,因为他以为白居檀不愿走出来的,就像最开始的那样。 但他没有,他反而在问,知道宋小姐对他说的是什么吗? 季怀停滞了会,随后问道:“是什么?” “她啊”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眸透出了一丝光亮,“她说,我走不出来也可以,一辈子不相忘也可以,因为即便这样,我也能过好一生。” 季怀语塞,他纠结道:“不应该啊” 白居檀偏过头来看他:“什么不应该?” 季怀说不出,根据简雨的意思,宋小姐如果真的喜欢居檀的话,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季怀不理解,但大为震惊。 “所有人都在劝我走出来”白居檀靠在背椅上,阳光透过他鸦黑的瞳孔,落在眉间、鼻尖,“就好像悲伤也不可以,遗忘过往就应该是自然而然,这才是正确的路,每个人都这么殷切的劝我。” “为什么连最后的悲伤和怀念都会成为不正确的事情?我很难受,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多久才能走出来,好像没有在规定时间走出来就是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一样。” 他的眼神逐渐恍惚,回忆起那段时间,眼底忽而闪过清水一般的波光,“带上面具生活,彻底藏起所有的难过,逐渐的,连我自己都难以面对自己。但只有朝雨对我说,思念是允许的,哪怕怀揣着一辈子也是允许的。” 那一瞬间,就好像所有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