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坐在车上,开车的人是他,副驾驶是她,后面还有季怀和简雨,他们手上拿着花,面色悲伤又温柔,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这一幕匆匆浮现又消失,任由她怎么回想,都回想不起来。 宋朝雨索性也就没有再想了,那些因为重生而缺失的记忆日后总会想起来的,就算没想起来也不重要了,因为现在已经是新的生活了。 她替他盖好被子,便起身去将凌乱的客厅收拾一下。 关闭电视,又将剩余的啤酒装好,准备等会全部扔掉。 然而当她再次来到他的卧室,目光触及到他床脚下一个滚落的小白瓶时,她觉得奇怪便拿起来看了一下。 是安眠药 安眠药旁边的是被他随意塞落下的神经内科挂号记录,安眠药是医院给他开的。 原本一共十四片,现在却只剩下了两片。 宋朝雨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药,她从没想过他的失眠竟然已经到了吃失眠药都不管用的地步。 一时间她说不清现在的滋味,目光从床脚移到床头柜,床头柜上正放着一本本子,本子中间似乎还夹着什么东西。 电光火石之间,她明白过来那个本子是什么了。 是白居檀的日记本。 她的床头也有一本本子,白居檀在这边写的日记内容会同步显示在她那本本子上。 本子中间夹着的,看上去更像照片,她没有克制住轻轻拿了出来。 是照片,其中有一张便是三月梨花下,他意外看向镜头被她拍到的正脸照。 再次看到这张照片,宋朝雨心绪万千。 那时候,她是真的决定放下,但你要说是什么感觉,那就像枝头还没熟的果子忽然就掉落了。 她翻过照片背面,她写的那句话还在:想念这种事,一个人来也可以。 而另外一张照片,是武功山顶,晚霞满天,她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拍下的。 背后也写着一句话,是白居檀的字迹:朝雨,前路漫漫,别回头看。 宋朝雨看了很久,看的出神。 她重新将照片夹入他的日记本内,不打算惊扰他,却被他突然伸出来的手握住。 宋朝雨回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她有点意外,被他握住的手中还捏着那两张照片:“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他垂下眼帘,眼角还有丝丝红润,清俊的眉间是明显的疲惫,他低哑道:“做了噩梦,然后就醒了。” 她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力道很紧,她轻语:“对不起,好奇之下我看了这两张照片。” 他的神色看不清,只是直起身慢慢将她揽进怀里,他低声道:“没关系,应该是我说对不起,那时候……”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宋朝雨很平静,她继续将照片放在他的日记本上,“你只是那个时候不喜欢我,但是不喜欢一个人没有错。” 她不欲再重提这些事情,想要转身,发现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没法转身,她只好放弃:“你醒的太快了,才刚好一个小时。” “幸好你还在”他呢喃 *** 他确实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难得的是,一双清冷的眼睛有了温柔的亮光,他成了五十多岁的老头。 而她,还在他身边,陪同他一齐走过人生二十多年。 某一天早晨——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她梳好了头发,穿着裙子,而他也穿上了西装,手中拿着从后院精心挑好的向日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