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在等待抢救的过程中,她的眼泪已经流的足够多,听到这样的噩耗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只要能活下来,只要能活下来,就什么都好。即使健忘、痴呆,也好歹算是活下来了。 现在陶父还没有醒,要等到第二天看看情况。陶祈陪着妈妈坐了一会儿,开口道:您回家去吧,这里我来守着。 陶母没有反应,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陶祈担心妈妈的身体,低声劝说:这里留一个人就够了。现在嘉钰单独在家,还不知道怎么了。妈,你还要顾着点嘉钰啊。 提起还在读书的女儿,陶母总算回了神似的,喃喃道:是该回去,嘉钰还在家她的女儿到现在看不见家里人,房间里还有一滩血迹,应该很害怕吧? 陶母站起身,踉跄了一下。陶祈扶着她,不放心,送陶母到医院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 陶母神色凄惶,眼神都没什么焦点。 陶祈看了心里难受,在车窗外低声说:没事的,妈。没事的。 陶母恍惚朝他看过来。 陶祈看着妈妈:我在,嘉钰也在。我们一起照顾爸,总会好的。 司机按了下喇叭,踩着油门开车走了。陶母还维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 陶祈在深沉漆黑的夜色里,孤零零地站着。 出租车闪烁的红色尾灯看不见了,陶祈才拖着缓慢地步子,往医院里走。 其实他心里也很茫然,到现在都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上午还在公司里上班,短短数十个小时,就站在了家乡的医院,守着病房里昏迷不醒的父亲。在陶母面前说的那些话,也是在告诉他自己。没事的,都能过去。 陶祈在医院的洗手间里冲了把脸,冰凉的水珠从脸颊滑下去,流进衣服里面。温差让他打了个颤,脑子没那么混沌了。 他回到病房外面,坐在椅子上。明明身体很疲惫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思绪一片冗杂,乱糟糟不知道冒出什么念头,一秒钟都不能清净。他有点头痛,感觉脑袋里有根筋一跳一跳的,太阳穴抽疼。闭上眼也感到烦躁,很不安稳,隔几分钟就要站起来看一次监护室的玻璃,直到确定生命监护仪上的线条还是绿色,并且有变化,才能安心几秒钟。 这几秒之后,又是一轮新的焦躁不安。循环往复。 一直到凌晨,陶祈眼睛里已经有了红血丝。这跟平常的失眠不一样,清醒的每分每秒里他都饱受煎熬。 医院里晚上十分寂静,只偶尔会有医生和护士,脚步都很急促,像是踏在人的神经上。 陶祈仰着头,望着顶灯。 电梯叮地一声响了,有人在这一层下。随即,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陶祈心里一动,转头去看。 医院夜晚的灯并不十分明亮,他睁眼看了顶灯很久,现在根本连人的相貌都看不清,只有个大概的轮廓。 但是陶祈立即认出来了,正朝他走过来的那个人就是严戈。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下涌出泪水,无声地哭泣起来。 严戈看他这样,赶忙走到旁边,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先前在电话里听到小孩儿的哭腔,他就已经有点心慌,现在看着陶祈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睛流泪,偏偏抿着嘴唇悄无声息,只觉得心脏抽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严、严戈陶祈流着泪开口,嗓音沙哑。 严戈听见这么一声,甚至没来得及考虑什么,就上前一步把小孩儿抱住了。理智和冷静在一瞬间完全消失,他抬手把陶祈的头按在肩膀上,下巴搁在小孩儿头顶。 我在。我在了。他低声说。手上一下一下在小孩儿背上抚摸。 陶祈眼睛闭着,贴在严戈的衣服上,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着流泪。 两人在走廊里拥抱,静默无言。交缠的身影仿佛一体。 过了好一会儿,陶祈情绪平稳下来,挣扎了一下。 严戈放开他,低头看了看。小孩儿眼睛红肿着,看起来有点凄惨,但好歹已经止住泪水了。他松了口气,拉着陶祈在椅子上坐下,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陶祈哑声道:还在观察,有可能变成痴呆或者植物人说到这里他哽咽了一下,深呼吸几次,没让自己继续掉眼泪。 严戈握着他的手,大拇指摩挲他的手背,低声道:会好的。 这种时候,会好的这三个字,已经是所有的期望了。 陶祈点了点头,抹了把脸,道:你就这么过来,公司那边 不要紧。严戈道。我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这些。 陶祈就没多问。两人坐在一起,严戈一只手搭在陶祈背上,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着。 小孩儿现在精神紧绷,这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