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濯心下清楚,却没打算告诉她。 他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当真会跳舞吗?” “……不会。”时缨诚实道,“先前我说让你看好戏,便是我今晚的所作所为都算不得真……不,除了最后一句,我确实不喜欢卫王和孟大公子。” 慕濯毫不吝啬夸奖:“你的演技很好,只是……” 他眼底浮现些许戏谑:“除了跳舞,你似乎也不大会……那个。” 她屏息凝神的样子,让他一度担心她会把自己憋死。 时缨:“……” 她不甘示弱:“就好像你会……” 说话间,她抬起头,颇为不服地望向他。 却蓦然怔住。 他形状优美的唇边沾染着一抹红痕,是她的胭脂。 光线幽暗,他立在榻边,身形半明半昧,让那艳色显得愈加惹眼。 她面颊一热,下意识垂落目光,不去看他精致的面容轮廓和疏朗眉目,然而视线划过他玉带勾系的腰线,刚才紧密相拥的触感顿时跃入脑海,那温度似是卷入重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慕濯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好笑之余,摸了摸她的发顶:“阿鸢,你在这歇着,我去知会子湛一声,说你喝醉了,我们先行回府。” “殿下且慢。”时缨一把拉住他的手,示意他靠近几分,取出锦帕,小心翼翼地拭去他唇上鲜艳的胭脂,“你若这样出去,定会把世子吓一大跳。” 莫名地,她的心情变得极好:“看来你也不会,都没想到那样……会沾上胭脂。” 不像卫王和孟公子,他们应当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但却没有流露出半分惊讶。 显而易见,都是风月老手。 她动作轻柔,擦得格外仔细,还一边说道:“我今日用了大红色的胭脂配这套礼服,可能有点难卸,你不要动,我怕蹭破你的嘴,更招人怀疑。” 少女吐气如兰,呼吸夹杂着酒香,如轻风吹拂,又似羽毛扫过。 慕濯一动都不敢动,垂眸看到她蝶翼般浓密的眼睫和小巧挺拔的鼻梁,再往下,便是娇艳欲滴的红唇。他忙不迭合上眼睛,却依旧能够回忆起她唇瓣的柔软与温热。 她不再说话,静谧中,只余彼此的呼吸声,起先轻缓,却不知为何逐渐急促。 “你觉着疼吗?我并没有用力。”时缨满头雾水,总觉得他在紧张什么,好在大功即将告成,她又凑近细看,确保不留任何痕迹,才放心地点点头,“可以了,你……” 话未说完,他已迅速直起身,略一颔首,便往外走去。 竟像是落荒而逃。 时缨:“……” 有这么赶时间吗? 第55章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慕濯去跟慕潇辞别, 到得宴席所在的院落,已是酒过三巡。 宾客们陆续醉倒,有的呼朋引伴、载歌载舞, 也有的趴在桌案上蒙头大睡。 荣昌王东倒西歪地被家仆扶走,卫王和孟大郎不见踪影,应是已经离开。 慕潇正忙得脚不沾地, 吩咐仆从将醉鬼们送去各自的马车,有的实在不省人事,就干脆安排他们留在王府过夜。 看到慕濯,他径直走来, 身形却不经意摇晃了一下,眼神也有些迷蒙。 “你喝了多少?”慕濯与他分别十年,不知他酒量深浅,只记得千秋节那天他并没有醉成这样。 “没多少。”慕潇摆摆手, 话音却颠三倒四, “我阿爹替我挡了大半, 还都是实打实,喝得一干二净。我没能继承他的酒量, 大概是随了我阿娘,她一杯就倒, 我还比她好一些。” 又道:“你和堂嫂对卫王说了什么?刚才他回来的时候,脸色黑得像锅底, 莫非……” 他自是知晓时缨的计划, 但照她所言,她与慕濯只是从卫王附近经过,并不需要正面相遇。 莫非情况有变? 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