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不太一样了呢。” “哪里不一样了?”池呈回头瞥了她一眼。 “就感觉有点高冷,话也没说几句,都是我和佳意姐在聊。”池芋撇了撇嘴。 “我不是一直都挺高冷的么。”池呈淡淡道。 “哈?你什么时候高冷过?你跟这个词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池芋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 池呈决意无视自己妹妹的嘲笑,沉默地冲掉了锅中的洗碟精泡沫。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上了,上周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不还八字没有一撇的么。”池芋继续揶揄道。 “你懂什么,我一直都很受欢迎的好么?”池呈掀了掀眼皮。 “哦,细想一下你俩是高中同学,你高中就拿我当工具人去搭讪人家,结果到昨晚才在一起,这岂不是追了十年才追上啊……”池芋拖着长调,摇了摇头,“啧啧啧真没看出你哪里受欢迎了。” “……” 池呈心口一紧,仿佛被人捅了一刀。 因为事实是他到现在也没追上,比池芋描述得还要惨几分。 但他仍然逞强道:“中间有七年我们都没联系,不能算在内。” “那你干嘛不联系她?”池芋不解地看了看他,然后眨了眨眼道,“让我猜猜,是不是人家之前甩过你,你不好意思再贴上去?” 池呈瞬间沉下了脸,没好气道:“别在这妨碍我刷碗了,看你的动画片去。” “切,肯定是被我说中了。”池芋小声哔哔道,识趣地离开了厨房。 池呈沉默地盯着水龙头里哗哗流出的水,不禁想起了他和许佳意失联前的最后一次的见面。 那是高考完后的暑假,他虽然拿到了清华建筑系的录取通知书,最终还是决定出国去麻省理工念大学。 因为本来跟他说要报清华美院的许佳意,最后一声不响地改了志愿去了杭城的国美。 他原以为两人应该算得上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了吧,却不曾想她连改志愿这么重大的事都没跟他说,也没有和他去同一个城市念书的打算。 而且临近高考前的几个月,她忽然就开始莫名疏远他。 有时在教学楼里远远地看见,她也会刻意改变路线,摆明了不想与他碰面。 虽然她短信解释说是因为快高考了,心情有点烦躁。 但他总觉得她没有跟他说实话。 像是跟她赌气一般,他在出国前大张旗鼓地办了一场告别会,邀请了一大堆的朋友,其中也包括她。 他记得她那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乌黑的头发披散在了肩头,全程都和白恬坐在一起,几乎没怎么和他讲过话。 他开了一个大包的ktv,大家又唱又闹又笑的,还喝了很多酒。 但她始终没有沾过一滴酒,也没唱过一首歌。 而他一边应付着各种朋友,一边时不时地看她几眼,试图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点情绪来。 一直到晚上九十点,喝高了的大家情绪逐渐变得越来越高涨,不知谁提了一句:“欸?许佳意你怎么光坐着啊,池呈要出国了,你不跟他喝个酒碰个杯的?” “我不喝酒……”许佳意僵硬地摆了摆手。 “那把酒换成水,但这个杯你总得碰吧!”有人红着脸,硬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酒杯,“就冲你俩这关系,不得喝个交杯酒吗?” “哈哈哈哈是啊!我看学校里的男生,你也就和池呈走得近,你俩真没点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哎呀别不好意思啊,马上就没有机会了!” 在一片起哄声中,他看见她拿着酒杯缓缓地站起了身,看向了他。 在不停变换的灯光下,他没太看清她的表情。 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期待她能回应这个起哄。 然而在一束亮光扫到她脸上的时候,他看见她眼眶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 顿时心里一慌,刚开口说了一句:“你们别……” 就看见她扔下酒杯,转头快步走出了ktv的包厢。 “啊?这就走了?” “真是高冷女神名不虚传……” “就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他记得自己追出去地捉住了她的手腕,却听见她带着哭腔冷冷道:“我最讨厌别人开这样的玩笑。” “我分明是讨厌你。” 她最后这句话,连同着她手腕冰凉的触感一直传到他的心底,刺得他缓缓放开了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