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余徐州司马与那群徐州太守派出来回拒他们的那群官兵面面相觑。 司马大人?沈怀璧见他还在原地呆着,许久都不动弹,出言道:还要麻烦司马大人为我们打开城门。 徐州司马既不想担那个罪名,又被沈怀璧给唬的一愣一愣的,一时无法儿,只得吆喝道:把城门给我开开! 徐州城门应声渐渐开启一条小缝,一次仅容许一人通过。 城门外是祸乱当世,城门内饱受瘟疫折磨。 盛世将倾,乱世已至。 齐墨一时竟说不清楚,究竟是饱受瘟疫折磨,生死未卜的好,还是身处沉浮世间,漂泊流离的好。 上次他们来徐州城,都是为了徐州那群青龙帮的小土匪们而来。 徐州是水乡,本就比一般西北地区富饶丰庶得多,上次他们来时,这里还是绫罗黛瓦,绿水青墙,卖花女沿街叫卖。徐州本就是小桥流水之乡,素有西北江南之称。 可如今故地重游,相隔不过短短几日,什么都变得不同了。 整个徐州都笼罩着一层不详的灰色,到处都是灰扑扑阴沉沉的。原本开门营业便要车水龙马的酒家早已闭门谢客,转而在门前搭起了青灰色的帐篷,也不知干什么用的。 殿下,将军,把这个缠在口鼻处,至少能防范一二。 徐州司马还没等他们把情况完全看清,便把他们全都拦在门口,从黑色布兜里拿出两块白色的布匹,与他们脸上缠着的东西别无二致。 齐墨也拿到了一块,顺从的缠在脸上,一时间,他们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暴露在空气中。 沈怀璧架着马,缓步踱到那些青灰色的帐篷前,刚要撩开,齐墨却快他一步,将帘子挑开了。 一股浓烈的恶臭从帐篷中迸发而出,即使齐墨脸上蒙着厚厚的白布也无济于事。那股气味也像有生命一般,不管不顾的径自钻进鼻腔。 齐墨皱着眉,强忍着这股令他极为不适的气味,查看里面的情况。 里面横陈着一些躺在木板简易拼搭成的床上,他们脸上没有蒙着白布,面色无一不是青白交错的。 齐墨猜测,这些就是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 果不其然,跟上来的徐州司马怕他们询问,自己先解释道:这些青灰色的帐篷是咱们太守颁下的命令,先搭起来给这些生病的人停留,让太守府上的大夫先充当义医,权且缓解一下病情。 那些躺在木板床上的人或是痛苦呻/吟着,在床上痛苦不安的翻动着。有些人则干脆不动了,只剩一口有进气没出气的呼吸。 徐州司马言语中含着一点惧怕,商量着道:殿下,这里属实凶险万分,不如先出去换换气儿? 齐墨点点头,放下撩起的帘子,转身去看沈怀璧。 对方正微微蹲下/身,隔着一层布捏着一具尸体的手腕,认真翻看着。 沈怀璧见到他来,对着他淡淡道:你过来,看看这个。 齐墨心中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依言走过去,和他一样蹲下来,看着那只已经发黑腐烂的手臂。 那股熟悉的恶臭又平地而起,熏的齐墨差点跳开。 可沈怀璧似乎一点也没感受到那股刺激的气味,露出的眼睛光芒不散,还是带着凛冽的气概。 你看看他的手臂上的那块黑印,是什么样子的? 齐墨看着被沈怀璧抓起的那只手腕,那里有一朵已经很模糊、却依然能看得清楚轮廓的 莲花? 齐墨心下奇怪,追问道:为什么是莲花?只有这一具尸体上面有莲花吗? 沈怀璧摇头:不是,所有的尸体身上都有一朵莲花。有的尸体已经腐烂了,所以很难察觉。 师哥,你听闻过有哪种瘟疫在人死后会在身上出现一朵莲花吗?齐墨站起来,平视着灰蒙蒙的天际: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不是瘟疫呢? 沈怀璧放下那具尸体的手腕,站起来,面色淡然地嗯了一声:那是什么?诅咒吗? 道路上有人吆喝,把抬着人的木架子越过去。那些都是死人,在饱受瘟疫折磨之后,连一句匆匆的临别话都没说过,就径自离开了人世。 齐墨的脚步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好让出过到来让他们把死人抬过去。 无论多么鲜活靓丽的面庞,最终都是一样的,青白灰败,像是一朵开完就枯萎了的花儿。 齐墨一回神,发现沈怀璧正不错眼珠地看着他。 他有些尴尬,接着道:不是,是蛊毒。我曾经听闻过,在大齐境外,有一个地方叫做苗西,那里蛊毒众多,人人养蛊成性你应当听过苗蛊吧? 沈怀璧依旧看着他,浅色的瞳孔被偏光一折,竟带了些暖暖的黄:与这些尸体上的莲花有什么关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