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惊讶地说:哎呀,把你推倒了呢,牧师先生,您快起来。 祂缓步走进教堂之内,扫视一圈,没发现其他人,便放心地用触手把刚刚拆掉的门板重新靠放在门框上,朝着柔弱不能自理的牧师说:擅长蛊惑人心的家伙,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吧,总不至于是为了这几个破瓶子。 说着,祂将纸箱往地上一放,里头的玻璃器皿发出了乒乒乓乓地撞击响动。 汉克斯牧师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却并未在祂露出触手后表现出更大的恐惧,反而是意识到纸箱里的东西是什么后,连忙紧张地上前查看。在发现那些形状古怪的定制器皿完好无损后,他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将纸箱收好。 您过来一趟辛苦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要试试附近居民送我的葡萄酒吗? 汉克斯牧师说话的时候,态度极为谦逊平和,就仿佛是一个德行甚好,全心全意为了圣教前途的圣教徒一样。 在葡萄酒瓶打开的瞬间,教堂像是坠入混沌。明明还是冬日,明明教堂的门板刚刚被拆下来,还露着个大口子,不断有冷风吹进来。但这间教堂里头,却已经让人感觉到闷热了。 空气像是被某种古怪的术法冻结了。 祂与汉克斯牧师对峙,像是在抵抗黑暗,又像是在攀登阶梯狂风席卷身体,夹杂着冰雪,侵袭着祂的意志,没有尽头的等待,没有边界的混沌,只有无穷的深渊和黑暗。 令人不安的号角声从天空中传来,如果头顶的方向还能称之为天空,祂看了看刚才汉克斯所在的方向。 已经空无一物。 只有一个怪影在风雪深处凝视着自己的方向。 祂露出一丝冷淡又残忍的笑,正想以绝对的力量,撕破这虚假的幻术。 祂突然听见了一个担忧的声音。 他,怎么了? 啪黑暗之中亮起了一团篝火。 是宁宁 接着汉克斯的声音出现:教授您终于来了,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没关系,都交给我吧。闻泽宁的声音一如既往,安静、沉稳、可靠。 祂莫名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不愿意和闻泽宁说的事情。 三年前薄荣所在的船只,孤独地航行于大洋之上,举目四望皆是无边的海域。 任务不太顺利,他们这次出海时间有些久了,一部分.身体虚弱的人,开始出现畏寒高热、关节肿大和类似皮疹的症状。不过好在任务结束了,他们按照高塔的任务提示,找到了传说的囚禁着旧日支配者的牢笼。 剩下的只需要将信息带回去,任务就顺利完成了,生病的人能得到疗养的机会,其他人也许会被分配一个向导。 船员们在讨论他们美好的未来。 薄荣则是很思念自己的伴侣,高塔提供的向导素,已经快要不能压抑住他的躁动了。哪怕是海船上配备的从事安抚工作的向导,也不能替代老师的作用。 当然了,这些对于薄荣来说,是甜蜜的烦恼。 船员向薄荣打趣,说他运气真好,才出学校就能得到匹配的专属向导。 薄荣也一向不吝啬和自己的伙伴分享狗粮,说自己给老师送过鲜花,做过羊排,修过花坛。 薄荣描述的婚后生活,是单身哨兵无法想象的幸福。 不过越是美好,就越是想把他打破。 暴风雨来的那一天,以罗德为首的几个人,商量着想把薄荣从海上丢下去。 罗德和薄荣是认识的,他没有薄荣优秀,比薄荣年长几岁,高塔迟迟没有给他做任何安排。 向导是珍贵的资源,即便是倡导平等的现在,高塔也不会给能力不足的人做分配。罗德几乎是见证了薄荣有了向导后的改变,短短几个月,薄荣就从初出茅庐的小兵,变成了戴维斯大副看好的接班人。 五感失控,精神混乱的滋味不好受。 罗德前所未有的希望得到属于自己的向导。 失去伴侣的向导,因为无法再次进行精神力结合,对伴侣哨兵的素质要求就不会那么高。在海上失踪,是一个多么常见的事故。只要做得利索一点,就不会有人发现,到时候他们几个单身汉就有机会了。 罗德想得很好,只是他们商量的时候,被戴维斯大副听见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