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远师太是出了名的谨言慎行如履薄冰,自从出了武元英的事她就深感不安。 回程时宁可多花银子也要改换水路,埋伏在原路上的魔教党羽扑了个空,只好千辛万苦的一路追去悬空庵,然而此时,已听到风声的静远师太让弟子们在路那头结阵静候,同样以逸待劳,顺利脱身。 之后遇袭的是驷骐门与长春寺。 他们既不像宁小枫和宋时俊到处乱晃意外频发,也不像太初观和悬空庵小心谨慎唯恐受了暗算,而是按部就班赶路回家,按理说是最好埋伏的。 然而偏偏这两派位于一片广阔平原的东西两段,数百里沿途一览无遗一望无际,别说高山了,连座土丘都罕见,这叫魔教如何设伏。 最后,埋伏设置之处都靠近两派本宗,因为那里已处于平原的边缘地带了。 驷骐门众人与长春寺众僧骤遇伏击,边打边退,最后都退入本派宗门中。 魔教党徒杀红了眼,不肯罢休,一路追击,竟杀入了两派宗门中,尽数被包了饺子。 最终结果,魔教党羽被歼灭,但两派宗门的屋舍院落受了不小的损毁。 驷骐门供奉历代先祖的宗庙被捣毁,杨鹤影抱着一堆牌位哭的好伤心,比刚出世被接生婆痛殴哭的还伤心。 长春寺的藏经阁藏宝阁与僧侣住处被烧了一大半,法空上人抢救经文典籍时烧伤了肩背,还呛了些浓烟进肺。 “房子还能再建的,人没事就好,以后慢慢调理就是。”蔡昭松口气,杨鹤影就算了,法空上人多么慈和仁厚呀,一把岁数的人了,可别有事。 常宁微微皱眉,看向樊兴家:“你是不是还漏了一派。” 樊兴家为难的侧开脸。 蔡昭一怔,追问:“还有佩琼山庄呢,周伯父和致娴姑姑怎么样?”适才听了一大堆,都是有惊无险,她都把心放下了。 樊兴家挠挠脖子,似乎不知如何叙说。 “我刚才就想到了,周家一行必然最是凶险。”常宁缓缓道,“周庄主既不会毫无缘故的疑神疑鬼,也不会任性肆意的到处乱走。佩琼山庄亦无地利之便,相反,回程路上湖光山色景致卓绝,恰好能设下重重埋伏。” 蔡昭一听,更急了,抓着樊兴家用力摇晃:“你倒是说呀!” 樊兴家头晕眼花,赶紧道,“死伤…死伤甚是惨重…周女侠与两位周少侠都身受重伤,很重的伤,连周庄主都受了内伤。末了,只他们几人逃出生天,随行的弟子门人差不多都死了,据说连那片湖水都染红了。” 这是魔教爪牙尽出袭杀六派的行动中,最成功的一次。 蔡昭久久不能言语,满心担忧,“我,我要去佩琼山庄看看周伯父和致娴姑姑。” 樊兴家忙道:“你放心,师父也说要去探望周庄主,到时咱们一道去罢。” 送走樊兴家后,蔡昭转头看见常宁姿势优美的坐在原处,静静看向自己。 她叹口气,道:“你想说什么。” 常宁:“我能说‘其实你去看周庄主他的伤势也不见得会快些好’么。” 蔡昭板脸:“不能。我当你没说。” 常宁:“那我能说‘你是不是找借口想去见周玉麒’么。” 蔡昭按捺怒气:“也不能。我当没听见。” 常宁:“那再换一个。你觉不觉得这回魔教伏击各派的行事方式,与昨日他们偷袭青阙宗很像?” “不觉得!”蔡昭没好气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当初你怎么跟我说来着,哦,‘魔教派系林立内乱频生,早不是当年聂恒城在世时的强盛模样了’,还有什么‘魔教内部各自为政,聂喆才干平平,哪还有什么能耐’——这些是不是你说的?啊!” “一个‘不强盛,没能耐,派系林立,内乱频生’的魔教就能把北宸六派外加一寺一庵弄的人仰马翻,这要是魔教以后强盛了有能耐了心齐了,那咱们还有活路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