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日正当空,蔡昭手持‘密函’而去,出门前回头道:“这趟常世兄就别去了,我怕已经有人疑心你了。” 常宁淡淡道:“我不放心你,他们要疑心就疑心好了,真闹翻了我们溜之大吉就是。” 蔡昭无奈,只好让他跟着。 依眼下的情形,正常的做法是暗中窥测,静待隐藏于青阙宗内的真凶再次动手——他们费这么大的心血布局,肯定不止是擒拿一个蔡平春就完了。 不过蔡昭是决然不肯等的——笑话,那可是她亲爹,亲的! 敌不动,那就她先动。 暮微宫正后方院落中,戚云柯的屋内依旧弥漫着浓重的药汤味,这种苦涩浑浊的气味让蔡昭莫名不适,仿佛无意中碰上天敌的幼兽,即便不认识也会本能的竖起全身毛刺。 曾大楼与樊兴家分立于病榻左右,还有内门外门的几位管事正在报账。 当戚云柯听清蔡昭的禀报,震惊难言:“昭昭你说什么?!有人见到昨夜杀害客栈掌柜与伙计的凶手了?” 曾大楼啪嗒掉落了手中之笔,樊兴家震惊的几乎跳起来,几位管事也险些呆掉了下巴。 蔡昭‘一脸欣喜’:“是呀,我刚才收到密函,昨夜有人见到了。” 曾大楼回过神来,本想让几位管事离去,谁知蔡昭却道:“不用了,回头还要请诸位管事叔伯帮忙呢。” 戚云柯忙问:“昭昭你说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日一早,我家管事与仆从闻讯赶来,行至街上时有人故意撞了他们一下,随后发现衣襟中被人塞了张字条。”小姑娘的脸蛋粉扑扑的,看起来既兴奋又惊喜。 常宁忍住没歪嘴角。 “字条上说,此人退隐江湖多年,早已不欲再过问江湖中事,然而敬仰我姑姑生前的威名,是以特来报讯。”蔡昭‘欣喜中带着几分羞赧’,“他说今日一早听闻悦来客栈血案,这才知道昨夜所见为真凶。” 曾大楼疑心道:“别不是来讹人的吧。” 戚云柯抬起左手:“欸,大楼别打岔。昭昭你说,那人见到了什么。” “那人说,昨夜大约午夜时分,他行至街边拐角处时,见到掌柜正吩咐伙计关大门,忽有数人进入客栈。因为距离太远,那人并未看清他们的面容,但掌柜与伙计应该都认识这些人,伙计更是连连拱手行礼——之后,伙计就将门板一块一块拴上了。” 蔡昭看向戚云柯:“师父您想啊,掌柜认识也就罢了,他以前是江湖中人,可是连伙计都认识,肯定是青阙镇上的人啊。伙计们还连连行礼,说不定还是咱们宗门中人。” “不可胡说。”戚云柯低声斥责女孩,又看了眼几位管事。 曾大楼犹疑道:“就这么一张字条,真假且不可论,会不会是魔教的离间之计啊。” 蔡昭扁扁嘴,一脸‘病急乱投医’的泫然欲泣:“师父,大师兄,我知道这事听起来不可靠,但哪怕死马当作活马医,您也要查查镇上和宗门里的人啊。有没有谁形迹可疑,或者近日忽得巨财,说不定能抓到魔教的奸细呢!这阵子我们屡屡受到偷袭,也该关起门来好好盘查一番了,亡羊补牢嘛。” 曾大楼这次倒没意见,摸摸颌下短须,“最近来了这么多人,查一遍也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樊兴家低头,忍不住插嘴:“会不会有人易容成宗门中人,致使蔡谷主上当受骗?” 常宁轻嘲道:“祭典那日,隔着七八丈远,蔡夫人都能一眼看出罗元容是易了容的,我想蔡谷主也不那么容易受骗罢。” 蔡昭赶紧道:“是呀是呀,我爹虽然没我娘那么眼尖,但只要走到他跟前五步之内,易没易容是绝瞒不过他的。是以能让我爹放下戒心的,肯定是认识的人!” 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