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侍卫喜出望外,不等他们走过来就急急迎上前去。 常蔡二人等的就是这一刻,犹如两股轻烟般‘飘’进庭院墙下的一个死角,离得近的那几人背面朝他们,正面朝他们的又离得远,于是他俩就借着这个机会飞快腾挪而去。 其实常宁并不怕被人发觉,然而既然女孩决意引而不发,他就只好顺她的意。 这座院落前后有三进,蔡昭对这种民居结构再熟悉不过了,眼见中间第二进主屋旁有两间连起来的抱厦,于是拉着常宁闪了进去。 进去之后,蔡昭愣了。 这种抱厦一般是丫鬟奴仆住的,为的是就近服侍住在隔壁主屋的主人,不曾想这屋子布置的精致舒适异常,连中厅的桌布用的都是上好的锦缎,上头摆放的茶具更是昂贵的纯色玉瓷——所以,究竟是这帮人实在太有钱,以至于连仆人都能过上豪奢的生活,还有另有含义? 蔡昭脑子有些乱,常宁倒听见门外发出极轻微的动静,二话不说拉着蔡昭躲进了屋后净房旁的一个暗阁,让重重厚实的幔帐将他们遮蔽起来,同时留出细细的一条缝,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形。 不多时,门被推开了,进来一名华服青年,同时还有一阵奇怪的铁器响动。 这人年约二十三四岁,身形中等,面目清秀,就是精气神极差,皮肤惨白,双眼发红,既疲倦又厌烦。他身上明明穿的是最名贵的布料,头戴的是万金难买的羊脂玉冠,却一副愁眉苦脸,活像被人追债到穷途末路却发现自己没有妻女可卖的烂赌鬼。 他蜷缩着坐在桌旁,看着不知何处呆呆出神,这时半掩的门又被推开,进来两名锦衣侍卫。其中一人道:“千公子,请伸出脚来。” 千公子浑身一抖,身上再度发出铁器响动,“……才刚吃完饭,就不能叫我歇歇么?” 锦衣侍卫道:“上锁后,公子一样可以歇息。” 千公子无奈,认命的伸出双脚,脚踝处赫然是一幅森冷漆黑的铁镣铐。 锦衣侍卫从墙上拉来两条拇指粗的铁锁链,啪嗒啪嗒两声,扣到两只铁镣铐上,然后再上锁,并将钥匙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 蔡昭与常宁对视一眼,看见对方的眼中俱是一样的了然与疑惑。 ——能住在这样精致豪华的房中,显然房间主人多少有点身份,然而镣铐一露出来,他俩立刻明白了,这位千公子应是一名十分要紧的囚徒。 为了看好他,那帮人还弄了个障眼法,故意让他住在奴仆才住的抱厦中。 身为囚徒,不待在牢狱中反而这么受优待,不是对这位千公子的身份有所忌惮,就是他对这帮人别有用途——蔡昭隐隐觉得是后者。 那么是什么用途呢? 两名侍卫上完锁就离去了,徒留千公子一人继续坐在桌边唉声叹气。 还没叹气足十下,只听吱呀一声门再度被推开,千公子犹如惊弓之鸟般差点跳起来。 ——常蔡二人已看出这名‘千公子’脚步虚浮,身形平直,武功不会很高。 从门外进来三个人。 第一人目光炯炯,气蕴于内,肉眼可见是位一名内功强劲的高手,他进屋后双手负背站到侧面,长长的鹰钩鼻子格外注目。 第二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模样颇为俊俏。 第三人是个低头垂眼的矮个中年男子——蔡昭觉得这人很是面熟,仿佛哪里见过。 常宁忽然按上她的肩头,另一手做了个打算盘的动作。 蔡昭无声张大了嘴——她想起来了,这名矮个中年男子不就是中午在戚云柯屋里报账的管事之一么?所以是这管事被人买通了,还是他本来就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她心烦意乱,差点没听清下面的对话。 千公子看见那鹰钩鼻子十分激动:“你们想累死我啊,就是口骡子也该歇口气吧,我有几分几两难道你们不清楚么,半月前那个几乎耗尽了我所有功力,你们还来!还来!” “你也说那是半月前的事了。”鹰钩鼻子阴阴一笑,“这些日子好汤好药的伺候你,别说一点功力也没恢复,糊弄谁呢。” 千公子立刻泄了气,垂头丧气的坐下。 鹰钩鼻子又道:“千公子放心,我们也舍不得真把您累死了,这回这个只要三五天就成了,还烦请千公子施展神通吧。” 千公子抬起眼皮:“这次是哪个?” 俊俏的年轻人上前一步:“我。” 千公子无语:“谁问你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