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来练成神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回过头来将所有得罪过自己的人拿住了,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真丈夫所为! “你究竟为什么非要杀周致钦不可?!”他粗着嗓子道。 蔡昭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仿佛能照清人心。她缓缓道,“我要杀他的原因,与你磨磨蹭蹭不愿杀他的理由,是一样的。” 段九修:“……你又知道什么了。” 蔡昭:“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年你们师徒东躲西藏,就是怕魔教发现你们的行迹。可修习神功这么要紧的事,流离失所风餐露宿怎么成,一个不慎,走火入魔就糟了。那么躲去哪儿好呢?天底下还有比北宸六派更好的地方么。” “段长老恐怕一开始就想好了,蓝田玉陈复光之流,利用完了不妨除去,但金保辉与周致钦最好留下一个。找个驷骐门或佩琼山庄门下的庄园躲起来,有金周二人遮掩并照看,有吃有喝有人服侍,日子安稳妥帖,你就能静下心来练功了。” “之前金保辉已经死了,若是周致钦也死了,未来的日子你们师徒躲该哪儿去呢。” 这些事段九修甚至没有告诉绮浓与胡天围,他们一齐道:“尊主师傅深谋远虑,算无遗策,绮浓弟子佩服之极。” 地上的周致钦听了,既然担心自己未来要受胁迫,收容魔教败类于门内,又欣喜自己既然对段九修有用,估计暂时不用死了。 段九修道:“既然你都猜到了周致钦对我的用处,就该知道我不会杀他。” “不,你会杀他的。”蔡昭道,“你不杀他,你这辈子也练不到聂恒城的神功。你杀了他,虽然要冒些风险,但还有功成的可能。”说着,她将手中的玉瓶往火炉边又送了送。 段九修心知这小姑娘虽然脸上笑眯眯的,但用心极深,下手又狠,寻常人根本谋算不过她。他咬了咬牙,“你若肯放过周致钦,我愿送你一件大大的宝物,或是替你办一件事,包管你以后受用无穷……” “不必了。”蔡昭冷冷拒绝,“该想的我之前早就想明白了。我甘冒风险,独身前来,为的就是杀了周致钦。将来,无论是你风光回教,还是聂喆清理门户,都是你们魔教自己的事。你想将祸水引进北宸六派,那是万万不能。” “我姑姑说过了,外伤易医内病难治。可偏偏陈复光已死,北宸六派甚至不知道陈曙还有个弟弟,叫我如何指证周致钦?所以一定要趁早除了这败类。” 还有一件事蔡昭没说,如今北宸六派危机四伏,戚云柯与蔡平春生死不知,还有六个半冒牌货不知潜伏在何处,一旦让段九修和周致钦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段九修思绪起伏,各种念头在心中翻滚。 其实有句话蔡昭说对了,于他而言,第一等要紧的还是秘籍与涎液,即便没有周致钦提供藏身之处,只要自己肯狠狠心,躲进深山老林中茹毛饮血,过几年野人般的苦日子,未必练不成神功。 “你要我杀了周致钦总得先给我些保证,万一那瓶中根本没有涎液呢。”他恨声妥协。 蔡昭忽然一脸正色:“我以我过世的姑姑发誓,这玉瓶中的确有雪鳞龙兽的涎液。” 想起蔡平殊生前的一身正气,段九修对蔡昭又多了几分信任,“你先给我瓶子,我再杀周致钦,老夫绝不骗你!” 地上的周致钦听到这话,伤重攻心,两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蔡昭讥笑一声:“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段长老觉得自己的为人很能令人相信么。” 段九修怒:“那你想怎么办!” 蔡昭微微一笑,艳阳刀往房梁上用力一挥,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雪屋的四面竹墙啪的几声一齐向外倒下,只余一个屋顶与四根墙柱,钢刀般的风雪立刻刮向屋内众人,寒气四溢,唯有蔡昭身旁的火炉还有留有一束微弱的炭火。 “第一,请绮浓姑娘与胡公子向后走三十丈,不是很远,到崖边的那颗雪松旁就行了。”她道。 绮浓与胡天围向后看去,只见后方远处的那颗雪松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矮小。 段九修黑着脸:“看来你早有准备啊。”这间雪屋明显被蔡昭动了手脚,至少四面竹墙都已被轻轻割开,只留了一点维持墙立面。 蔡昭微笑:“段长老也不想想,我比你们早离开冰窟那么久,总不会一直都在梳妆打扮吧。其实我早就找到这间雪屋了,原本想着若周致钦先来,我就一刀杀了,干手净脚。偏偏你们几个是一起找来的,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段九修不愿再跟这狡猾的小姑娘比心眼,扭头道:“绮浓,天围,到后头去。” 绮浓与胡天围不情不愿的应了声,然后飞快向后跃去。因风雪大,雪地又难以使力,两人足足奔了半盏茶功夫才到那颗雪松旁。由近及远,人影渺小。 段九修回过头来:“这下你满意了,然后呢?” “第二,段长老可以杀周致钦了。”蔡昭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