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主君面色又要转黑,他连忙道,“当然这么区区一点点的‘看重’,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少君和风姑娘的情分相比。” 慕清晏挑剔:“哦,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游观月故作惊讶:“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么?风姑娘虽说武艺高强,但一看就是未涉江湖的娇娇女啊。这么小的岁数,又没什么阅历,只因为牵挂少君的安危,就千里万里的赶了来,一头扎进瀚海山脉这等险恶之地,哎呀就是属下这样的局外人都觉得心头发热啊——这样的情分不深厚,还有什么样的情分才算深厚?!” 慕清晏神情缓和了下来,嘴上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代青玉和昭昭毕竟是同门。”——不过他们却是经历过生死的。 他抬步走下楼梯。 游观月亦步亦趋跟在一旁:“正因如此,属下才更要好好招待代少侠啊。少君您想啊,若代少侠受了苛待,风姑娘就会怜惜他,一旦怜惜他,就会对少君生出埋怨,对少君生出埋怨就与代少侠更亲近,更亲近之后就会……” “行了。”慕清晏没好气的打断他,“别胡说八道,哪有这么玄乎。” 游观月拉长了语气:“少君岂不闻‘因怜生爱’的说法乎?” 慕清晏心头一动,神情却分毫不动:“我看你是闲得慌。”随即甩袖而去。 目送慕清晏往西侧走远,游观月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开门,新浴后的少女清新动人,令人一见忘俗,就是脸上的神情不大和善。 游观月笑容满面的迎上去,拱手道:“见过风姑娘,星儿那丫头服侍的合意罢?” 蔡昭含糊道:“星儿很细心妥帖,挺好的。” “既然如此,风姑娘为何满面怒容啊?若是星儿服侍的不好,风姑娘千万别给她遮掩,告诉观月,观月一定好好处罚她!”游观月一脸关切。 蔡昭烦躁:“都说了星儿服侍的很好,你别乱猜!我不高兴是因为你们慕少君,他居然说我是贱人!” 游观月大惊(这次不是装的):“少君竟然对姑娘这么无礼?!” 蔡昭想了想:“也不是直接骂我贱人,他说贱人的做派他见多了,然后噼里啪啦数落了我一通,不就是拐弯抹角的在说我是贱人嘛!我再不留着了,这就走!” “别别别!风姑娘稍安勿躁,请听观月一言。”游观月连连摆手,“我们少君真是不容易啊,孙夫人…唉…”说着眼眶发红。 蔡昭被这人说来就来的眼泪吓了一跳,“哎哎你别哭,我,我已经听说孙夫人的事了。” 游观月长叹一声,“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是孙夫人也着实太不像样了。那几年间,她见聂喆愈发看重独生子,而她自己又始终未有生育,竟然…竟然…” “你好好说,别说一半留一半啊。”蔡昭催促。 游观月将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孙夫人竟然说少君是聂喆的骨肉!这,这简直欺人太甚,简直将少君父亲的脸踩到地上去了!” 蔡昭傻了:“这比话本子里写的还狠啊……” “幸亏少君越大越像生父,十岁之后父子俩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那些风言风语才渐渐消退。”游观月捶胸顿足,活像差点被戴绿帽子的是自己。 蔡昭喃喃道:“难怪他以前说‘那位长辈’自私卑劣令人鄙薄,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孙夫人难道就不想想风言风语之下,才几岁大的孩子该有多难堪多惶恐么?” 说的更难听些,就算慕清晏真是聂喆的骨肉,可聂喆已有嫡出的亲生子,慕清晏这样说不清楚血统的私生子又能有什么地位? 孙若水这女人真是全然只顾自己,分毫不顾别人啊。 “你叫什么名字?”蔡昭忽问。 游观月一怔后忙道:“卑职姓游,名观月。” “好,游观月,下回要说话就好好说,别挤眼泪了,太假了,我看着眼晕。” 游观月张大了嘴,“这这这,风姑娘您误会了,卑职,卑职……” 蔡昭微笑:“别啰嗦了,我是看戏文长大的,真哭假哭我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来。” 她又道,“不过,我相信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因为事关慕少君,你没这么大胆量编造他的事。” 游观月刚吊起来的一口气,又落了回去。 蔡昭:“现在,告诉我你家少君去哪儿了?” 游观月再不敢轻忽眼前的小姑娘,连忙道:“少君虽然没说,但我猜他是去见姑娘的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