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冷峻, 行事周密果断,连战连捷, 统领群豪至今无人不服, 此时听他语带犹豫, 似对几位新部下有不信之意,众人皆是胸口发热。 王田丰先道:“之前攻伐四座总坛,少君总在一旁为我等掠阵,但凡遇到扎手些的敌将,少君立时将之除去,是以攻战至今我方并无大伤亡。如今投奔之人日众,咱们兵强马壮,若连前头几关都破不了,以后也没脸皮说为少君效力,还是回家抱孩子去吧!” 众人皆笑。 柳江峰道:“少君放心,卑职已将密探撒了出去,各处回报皆是喜讯。聂喆那怂货,之前咱们攻伐四座总坛时他不声不响,想着让咱们消耗力量,却不知人心向背犹胜于关隘险峻。他对熊千斤这等死命效忠的手下都能见死不救,任由四坛尽破,如今除了那几头不人不鬼的牲口,谁还愿意给他卖命!” 唐青也道:“聂喆多年来窃据教主之位,无才无德,除了玩弄权术重金收买之外没别的本事。今晚之战,少君就瞧好罢。” 慕清晏点头。 王田丰轻拍游观月:“你今日怎么了?平日就数你最饶舌,今日怎么一言不发,跟游魂似的,昨夜撞鬼啦!” 游观月扯嘴强笑。 作为一名勤勉奋进的中等小头目,今日他天不亮就起身了,里里外外的巡视,谁知经过东侧的楼梯口时,一抬头正看见他那位年轻俊美的新主君一身素色寝衣,披散着漆黑长发,拎着一个枕头从风小昭姑娘房中出来。 游观月张大了嘴巴——他一直认为新主君是个威严稳重的正经人来着。 被撞见的慕清晏倒面不改色,还跟他打了个招呼,拖着长长的寝衣袍子从他面前走过。 然后游观月就心神不定到现在。 “是呀,观月今日怎么神不守舍的。”慕清晏单手负背,眼神幽深。 游观月触及他冷电般的目光,连忙道:“属下本就觉得此战必胜,无可置疑,适才刚好又想到了一件趣事……” 连十三问道:“何事?” 游观月指着地图上一处:“第一关名曰邀月,这不是在等着卑职前去么?!” 众人哈哈大笑,王田丰更是笑锤他一拳:“就你胡话多!” 慕清晏微微而笑,游观月却连看都不敢看他。 众人在前厅议事,慕清晏身后数丈处是十六扇花梨木槅门,门后是一间小小的后厅,厅内坐了三人,分别是蔡昭,宋郁之,上官浩男。 宋郁之听了半天,疑惑道:“什么是两虎两豹?还有什么不人不鬼的牲口。” 蔡昭摇头不知,上官浩男解释道:“这是聂喆心腹的诨称,号称‘十虎六豹四天狗’。这二十人之前不是杀人越货的巨匪,就是隐居暗处血债累累的狂徒。” 蔡昭一点就透:“最厉害的是不是那个‘四天狗’?‘十虎’最次?” 上官浩男爽朗一笑:“风姑娘真聪明,说的一点不错。‘十虎’多半镇守在各处关隘,至于‘六豹四天狗’,聂喆那是舍不得放出来的,如今估计更是寸步不离身旁了。” 宋郁之想了想:“从未听过贵教中有这些人。” 上官浩男叹道:“本教虽然行事不择手段了些,但也不至于如那二十头牲口下作,他们是聂喆陆续搜罗来的,这些年替聂喆除掉了不少对头。” 宋郁之点头:“难怪这些年来贵教少有作为,原来是陷于内乱了。”他一直隐瞒自己身份,连称呼都有所避忌,不过言语间还是不□□露出些许意涵。 上官浩男双眉一扬,神情不悦:“北宸六派倒是没出内乱,这些年也不见得多兴旺!本教家大业大,难免出些不肖的东西,等除了那些蠹虫就都好了。” 蔡昭在旁叹息,宋三公子真是个少爷,忒不会说话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少爷也有少爷的长处,就是从不看人脸色,是以宋郁之对上官浩男的不悦全无察觉,依旧问道:“我若是聂喆,就将全部人手集中一处,殊死一战,如此胜算岂不更大?如今一道道关隘的分散人手,岂不是容易被人鲸吞蚕食?” 蔡昭道:“你也说了‘若是’,天下哪有‘若是’啊。三师兄你勇武善战,悍不畏死,那位聂老兄是么?身为教主畏首畏尾,巴不得战事离自己远远的,盼着对手被一道道关隘耗尽力气,等到了极乐宫门前他好来个以逸待劳。” 上官浩男神色稍霁:“风姑娘说的好。” 宋郁之眉头一皱:“如此说来,我们一关关攻伐,岂不正中聂喆下怀?” 蔡昭看看房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