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路分些忧嘛。” 上官浩男表示惊奇:“你自己至今都是光棍一条,哪来的信心替教主的姻缘分忧。” 游观月:……你有礼貌吗。 武安山下的一座雅筑的内室中, 水一般的薄缎帘幕层层下垂,慕清晏歪歪靠在床榻上, 脸色仿佛比身上的绫缎中衣更苍白。 蔡昭坐在帘幕外,两人相对无言。 慕清晏道:“深更半夜不好上山,我们等天亮再出发,如今还能歇息两三个时辰。” 蔡昭抬起眼睛:“我睡哪儿。” 慕清晏沉默了一会儿,“……其实这里本是你的屋子。” 这话毫无来由, 但蔡昭听懂了。 她起身走到等人高的靠墙漆木柜前, 打开一看, 成套的簇新女衣被整整齐齐垒成一叠叠,从柔软细腻的里衣到外穿的斗篷一应俱全。 蔡昭什么也没拿, 砰的一声关上柜门, 噔噔蹬走到窗边的软塌躺下, 随手扯了条薄被胡乱盖住自己。对于她这等明显赌气的行径,慕清晏也没说什么, 只挥袖灭了烛火后躺下。 过了许久,屋内寂静漆黑, 窗外蛐虫的鸣叫愈发清晰, 还有树叶被风吹动轻轻摇摆的婆娑声, 淡淡的树枝在月光下投影在素色的纱窗上,显得温柔缠绵。 蔡昭忽然出声:“你这样纠缠不休,有意思么?” 帘幕后头传来冷静的男子声音:“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没意思。” 蔡昭用牙齿磨了磨被罩上凸起的绣纹,恨声道:“你如今是一教之主了,身负重任,我也有家人朋友要顾,你就不能顾全大局一下么。” 帘幕后安静了片刻,响起慕清晏淡淡的语气,“家父十四岁时自忖行走江湖可以自保无虞,就打算独自离去,仇长老苦苦哀求他,若他一走了之,世代忠心慕氏的那些老臣岂不成了聂恒城的俎上鱼肉?父亲只好留下。” “此后数年,那些老部下或死或遁,剩下的父亲也陆续安排好了去处,而仇长老自有势力。到十八岁那年,父亲本来又有机会离去,然而这时聂恒城不放心了。一个文武双全又年富力强的慕氏后人行走在外,他这个教主怎么做的稳,还不如一直拘在他眼皮底下来的牢靠。于是,孙若水粉墨登场了。” 蔡昭在被窝中轻轻叹息——他连孙夫人都不肯叫了,已经直呼其名了。 慕清晏继续道:“每每父亲想好了如何安顿孙若水,孙若水都会提前一步通知聂恒城,然后里应外合,让父亲脱不开身。或是安排天罡地煞营的几名头目做出垂涎孙若水的样子,或是让孙若水大病一场,病骨支离。总之,他们让父亲觉得,只要自己离开,孙若水不是立刻被好色之徒糟蹋,就是性命不保。再然后……” “再然后,你就出生了。”蔡昭轻轻接上。 “对,我出世了,再度扯住了父亲的后腿。这一扯,就是十几年。”隔着轻盈的薄绸帘幕,慕清晏的声音中满是讥讽之意,“顾全大局?我父亲就是天下一等一顾全大局之人,可结果呢。” “于神教,聂恒城只手遮天,窃取神教基业。于己身,父亲一生郁郁无奈,连瀚海山脉都不曾踏出过一步。若是父亲尚在人世,我也愿意做个如他一般气度高雅行止潇洒的世外君子,然而他被害身亡了。” “昭昭,你别怪我缠着你,我决计不会像父亲那样,与自己生平所求失之交臂,隐忍终生。你若实在厌恶我,索性取了我的性命一了百了,我必不抵挡。但倘只我活着,对你就绝不会放手。以后如何我还未想好,但我绝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你的家人。如今,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慕清晏最后说了什么蔡昭已经记不清了,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仿佛踩在青罗江畔绵软飘荡的芦苇滩涂中,过不多久就会传来蟹管家的呼唤,喊她回去吃饭。 醒来已是天光大亮,蔡昭散着软软的头发呆坐在被褥中,衣裳皱的乱七八糟,露出纤细的锁骨与淡淡粉红的肌肤,宛如迷路的布偶娃娃——慕清晏坐在榻旁,目色沉沉,眸光晦暗,不知看了多久。 昨夜梦呓般的摊牌仿佛不存在,他神情自若的催促蔡昭多用些早膳,汤包中的虾仁是早上刚捞来剥的,紫米粥是用骨头汤熬的,咬芝麻糖饼时要当心,糖汁会流出来…… 对着翻脸堪比变人的雅筑男主人,蔡昭拄着汤匙叹息:“慕教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