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这么个地方,想归隐都归隐不了。”石家大儿媳叹息。 这处不知名的河谷隐藏在溯川两岸的不知哪处,慕蔡二人知道石家有心躲避,索性就没问此处的位置。大多数石氏族人都聚居在此处,只有零星数人,如石家长子长媳,在外留个铺子,既能采买盐巴布匹等物,也算设个哨点,不至于对可能的危险全然不知。 “这里为什么要叫七樱村,根本没有樱树啊。”路过一座新砌成的圆形砖窑,蔡昭忽然想了起来。 石家大儿媳:“啊?这里不叫七樱村啊。”她走前几步,翻开遮盖在一块半人高石碑上的藤蔓,“你是不是听错了啊。” 藤蔓被拉开,露出石碑上的三个字——栖隐村。 蔡昭:…… 绕着河谷走了半圈,松散开筋骨,眼见天色渐暗,石家大儿媳便拉蔡昭回去了,嘴里念叨着:“晚饭前要喝药,还是你去吧。那后生瞧人时阴森森的,我男人可不敢上前。欸,明明上回见他挺和气的,怎么一受了伤就凶巴巴的,哎呀吓死我了……” 蔡昭默默听了,回到草庐时,果然画皮妖面色阴沉的躺在草榻上,一旁是端着药碗的石大哥手足无措。石家大儿媳一把拉走丈夫,蔡昭接过药碗气哼哼的坐到男人床边,把人扶坐起来后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药,“干嘛给石大哥脸色看,人家救了你我的命好吗!” 慕清晏默默的啜着汤药,居然也不喊苦,“……你若伤了病了,我绝不会离开一步。” 蔡昭无语,“你高烧那晚我一直照看着你啊,眼珠子都没挪开过,后来你不是一日日好了嘛,还不兴我出去透透气啊……” 在慕清晏黑漆漆的眸子静静注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什么身份。你就不担心他们趁你不在加害于我?”慕清晏道。 蔡昭无奈:“好好,以后我少出去行吧。人家要害你早害了,还会等到现在?行行,別瞪我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主要是出去探探路。” 慕清晏沉着脸道:“溯川两岸我早派人扫过一遍,之前你我又挨着村落的探访,均无所获。此地能如此隐蔽,必有名堂——你出去走两圈能看出什么来?” 说不过人,蔡昭只得使出杀手锏,“你再数落我,我可翻脸了啊。” 这下轮到慕清晏无奈了,闷声一口口喝完了药。 看着他喝药时低眉顺眼的明丽轮廓,蔡昭忍不住叹道:“你可真硬气啊,那晚烧的全身滚烫了还一声不吭。听我娘说,我小时候高烧总是又哭又闹,胡言乱语什么都说。” “五岁前我就习惯了。”慕清晏淡淡道,“哭也好,闹也罢,总得有人在意。若无人在意,哭恼有什么用。” 蔡昭一怔,一时心下凄然。 用药后半个时辰,石大哥端来喷香的饭菜。 一碗粉蒸肉,一碟蒜薹炒腊肉,一盆白灼叫不出名字的绿蔬,一只炖至酥烂的八宝鸭子,还有一道不知什么鱼炖的姜丝豆腐汤——风味既佳,烹调也是上乘,直吃的蔡昭眉开眼笑。 “青阙宗那几个厨子应该感到羞愧!”满嘴流油的小姑娘颇是愤慨,“人家隐居荒山野岭十几年了还能拿出这等菜色,他们待在天下第一门派的厨房里,拿着天下第一等的月俸,天天煮些半咸不淡的路边菜,也好意思自称大厨?!” “你先擦擦嘴吧。”慕清晏放下碗筷,嗔了女孩一眼,低头看向菜碟时皱起了眉头,“我们前几日的菜色多是清淡为主,不知为何今日却大鱼大肉了。” “因为你们明日就要走了。”一个持重的老年男子声音从门帘后传来。 蔡昭连忙起身。 石铁樵站在门边,含笑道:“你们的伤病都好的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蔡昭疑惑:“都好了?我是好了,可是他……”转头时,看见慕清晏居然掀开被褥,端正的坐直了身子。 “你这人!”她立刻明白画皮妖又在装了。 “不瞒石大侠,我们这次前来,实是有要事相问。”慕清晏拱手道。 “我知道。”石铁樵点点头,“本来早想跟你们说了,可是我的一位兄弟这几日病的着实厉害,我寸步不敢离开。你们想问什么,今夜尽可问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