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继续往里走去,湿冷的寒气愈发浓重,血腥气反而淡了。 地牢尽头的刑架上挂着两人,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皮肉支离,但两人俱是咬牙忍住,没发出□□哀嚎,刑架一侧是间小小的干净囚室,里头关着李如心母子。 “吕长老,于前辈,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游观月笑眯眯的又晃起了扇子。 吕逢春老态尽显,花白的头发蓬蓬乱,全不复之前道骨仙风的模样。他恨恨道:“败退离开瀚海山脉的这一年多来,你们穷追猛打,逼的我们无处可躲!我几次托人带话想与慕清晏议和,你们却理也不理,只想逼死我们!” 上官浩男大声道:“吕长老这话就没意思了,你也是几十年来经过大风浪的人了,当知道本教最忌叛徒,从你举旗反叛开始,就拿出豁性命的决心了。” 吕逢春哼了一声:“你家长辈瑶光与开阳本是聂恒城的心腹,如今你却一心奉慕氏为主,真是忘恩负义!” 上官浩男毫无心理负担:“哟,聂恒城一个做养子的侵吞了养父基业,他都不觉着自己忘恩负义,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他转过身,冲着整座地牢中的所有人,“一年前,教主本来能将这伙逆贼一网打尽,可是为了回援我们,为了救咱们这些‘曾是聂恒城心腹的’的部众,他宁愿打草惊蛇,这才走脱了吕老狗这干首恶!这才多费了一年光阴,将这群逆贼一一剪灭!” “瑶光开阳两系的后裔弟兄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有过当该,有恩当报,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咱们效忠慕教主对不对啊!” 上官浩男性情开朗豪迈,本就颇有威望,这番话说出来,地牢中的守卫们纷纷应和。 “浩男哥快人快语,慕教主体恤部下,既有谋略又有仁义,咱们不跟着他难道跟着他妈的万年不开张的吕老乌龟啊!” “浩男哥我们听你的,如今咱们就死心塌地的效忠慕教主!” “上官坛主说的对,何况这离教本来就是他老慕家的嘛!” 吕逢春几乎咬碎一口黄牙,“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游观月看上官浩男一呼百应的样子,心中颇是酸溜溜的,当下清清嗓子,提高声音道:“教主只是希望所有人明白,聂氏势力已经烟消云散,连渣子都不剩了。从今往后,神教中人不会再记得聂恒城……” 这番诛心之论回荡在高阔幽闭的地牢中,几十名囚徒不顾贯穿血肉的琵琶钩,愤怒叫骂起来。其中声音最尖利的居然是李如心。 她一把推开孱弱的儿子,两手握住铁栏,愤怒猛烈的撞击着:“不许你这么说!义父的肉身虽然没了,可他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我们心中。他说过的每句话,他做过的每件事,咱们会永远记得——他的英灵,他的血脉,都还在这世上!” 聂氏死忠们纷纷附和。 游观月哦了一声,“血脉……我差点忘了。”他看上官浩男,“你来还是我来?这等阴私事,不大好启齿啊。”他还未婚呢,得矜持些。 上官浩男不耐烦道:“死了这么多弟兄,你还扭扭捏捏的,起开,我来!”他大步迈向前,高声道:“于惠因,你可知罪!” 于惠因缓缓抬起头,“我,我……” 上官浩男也不等回答,两手叉腰,大声道:“于惠因,你与李如心是何时开始有的私情?” 于惠因没想到对方会问这话,他仿佛被烫到一般,惊声连连:“不,不不,我没有……” 李如心高傲的宛如一尊玉雕,冷冷道:“我与他并无私情,你莫要污我清白。” 游观月适时的发言:“于前辈你就招了吧,聂恒城生前待你平平,他死后十几年也不见你祭奠怀念他,除了李如心,你还有什么缘故要兴反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