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微微颤抖着再度坐下:“三师兄别多想了,就算我姑姑知道这矣点,她也会上涂山诛杀聂恒城的。聂老贼发疯一年,武林就已经血流成河了,再疯个三年五载的,天下不知又有多少无辜之人会死呢。” 宋郁之愈发羞愧,但他并不辩解,只默默受了。 想到蜡黄憔悴缠绵病榻的蔡平殊,蔡昭侧头抹去眼角泪水,她按住心口,极力平顺气息,好几息后才道:“三师兄,我想看那几年魔教行迹的卷宗。” “有,有。”宋郁之忙不迭道,“这些不在秘密手札里,都在宗门明录的卷宗中。” 他顿了顿,“我一直想公布这些札记,只是担忧外祖父的声誉受损,便想着等以后我当了……再将这些札记补充到宗门籍册中去。” 接下来数日,蔡昭一直仔细阅读那几年的记载,宋郁之却是越来越焦躁,因为他发去广天门询问父亲的信鸽,至今没有回信。 “三师兄你别老是走来走去,晃的我头晕。以广天门的底气,除非杨鹤影人证物证俱全,不然哪个能为难令尊啊。”蔡昭低头翻阅卷宗,有一搭没一搭的宽慰。 这时,樊兴家忽然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三师兄不好了!广天门附近的弟子来报,说驷骐门杨门主找到你家用活人炼制尸傀奴的证据了!他们不但挖出了死于广天门剑招的村民尸首,还从擒获了十几个尸傀奴!” 蔡昭愣了下,“还真人赃并获了啊。”——自己真是乌鸦嘴。 宋郁之顿时脸色煞白。 “李师伯已经飞鸽传书给师父了,他叫我来通知你。”樊兴家用袖子擦额头上的汗。 宋郁之定定神,“我这就去向李师伯请辞,我要回家一趟。兴家你跟我一起走,说不得会闹出许多伤患,到时用得着你。” 樊兴家吓了一跳,嘴里说也好,心里其实不大愿意。 蔡昭心念一动,手指在摊开的卷宗某处点了点,若无其事的起身道:“我也去吧,多个人多个帮手。” 宋郁之迟疑。 蔡昭笑的和蔼可亲:“三师兄,不是我自吹自擂,我口舌伶俐,修为尚可,不论吵架还是打架,都是难得的帮手呢。” 宋郁之不免心动。 蔡昭再加一把火,“三师兄你想想。二师兄跟着凌波师姐回老家了,四师兄跟着师傅出门了,大师兄每日忙进忙出,如今你和五师兄也要走了。内门之中可只剩下我了,你放心留我一人么?” 宋郁之闭了闭眼睛,“行,你也一起去,但不许搭理魔教中人,免得师父气死。” 蔡昭笑眯眯道:“三师兄放心,除了他们教主,我什么时候搭理过第二个魔教中人。” 宋郁之觉得自己先要被气死了。 樊兴家也不大放心:“昭昭师妹,你真的和姓慕的分开了吧。” “那是自然。”蔡昭满口保证,“我们分别的和和气气,毫无怨怼。此后山高水长,各安天命了。” 宋郁之心中一宽,转身出门前又折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到蔡昭手中。 他笑道:“之前你救走了…那个人,我沿着你们逃走的村镇摸了一圈,找到了这个。我想你的东西不好流落在外,就给你赎回来了。” 白生生的掌心中是一条精致纤细的金链,堆成了小小一团。蔡昭勉强一笑,握紧掌心:“多谢三师兄了,回头我若没银子了,还能再当一回。” 宋郁之笑了:“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当东西呢。” 蔡昭随手将金链丢进腰囊,平静道:“说的也是,同样的傻事我怎会再做一遍呢。” 慕清晏在伏牛寨中盘桓了数日,不但命人修好了砸破的寨门,还派鬼医临沭治好了薛老夫人的陈年宿疾。薛有福万分感动,慕清晏轻叹:“薛老夫人仁善慈和,本就该受人尊敬。若先祖母欧阳夫人有令堂的三分,许多事就不一样了……” 听见‘欧阳夫人’四字时,薛有福一颗心吊了起来。 慕清晏清水般的眸子注下,“我知道,你也知道,家祖母的棺椁是空的。” 薛有福立时流下汗来:“那是,是因为……” “慕正扬将她的遗骨弄到哪儿去了。”慕清晏的声音平淡如常,却如平空一个闷雷,打的薛有福都不敢抬头,“正扬哥,他,他……” 慕清晏平静道:“是不是被慕正扬挫骨扬灰,丢进污渠了?” 虽然不中,但也不远了——细究起来,慕正扬一生的悲剧就是由生母欧阳雪的偏狭和疯狂而起,照慕清晏看来,这个报复不算过分。 薛有福焦急的辩解:“不能怪正扬哥,他平白无故吃了那么多苦,都是因为欧阳夫人不做人事!无论夫妻闹什么脾气,拿无辜小儿出气的混账,不论男女,老子见一个宰一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