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漆木筒中流出腥臭水液,手持长筒的驷骐门弟子一阵惨叫,触及毒液之处立刻皮肉溃烂,白骨森森。惨叫的驷骐门弟子狂叫着向同门求救扑去,便将毒液染给了更多的人。还有刚刚喷出机括,尚在半空中的毒液水雾,但凡沾染到肌肤的立刻形成溃烂。 蔡昭用力踢开一个腮帮子被蚀穿已露出牙床的驷骐门弟子,发现前方全是腐蚀的血肉模糊的人,她只好拖着宋郁之向樊兴家那一边躲去。 短短几息之间,平素庄严肃穆的圣堂大殿之前已成了一片修罗场,哀嚎惨叫之声不断,血肉之躯不断被腐蚀为腥臭毒液。 摔在角落的沙祖光悄无声息的撑起身子,从腰袋中摸出一个半尺长的紫铜小筒,趁人不备用力一推机括,向宋时俊喷了过去。庞雄信大吼一声,奋力扑在宋时俊身上,用自己的身躯彻底挡住漫天喷来的毒液。 宋时俊好不容易才翻身出来,见到庞雄信背后已是一片血肉腐蚀,他目眦欲裂,“老六,老六,你怎么了!你撑住,我找人给你医治!” 庞雄信整个背部犹如火烧一般,他咧嘴一笑:“大哥,我不能再陪着你了,你以后,自己多小心!”说着,他一把推开宋时俊,巨大的身体纵身朝沙祖光扑去。 沙祖光吓的连连后退,可惜他刚才为了装作受伤不轻,一直趴在地上,此刻不及起身便被庞雄信一下扑倒,很快就沾上了从庞雄信背后流出来的毒液。 庞雄信半身腐烂,犹自紧紧拖住沙祖光的两条腿,大笑道,“龟孙子,能跟老子一块死,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郁之远远看见这一幕,无声落下泪水“六叔,六叔……” 这般忠勇豪气,便是蔡平春也为之动容,宁小枫哽咽道,“小春哥,小春哥!” 蔡平春明白妻子的意思,他本来已打算带她独自离去了,如今不得不改变计划,他冲着宋时俊仅剩的几名圣堂护法道,“照我行事,跟着我逃出去。” 随后,他打碎身旁的桌椅板凳,捡了两片大小合适的木板绑在脚底,然后将宁小枫背起,用衣带缚住。接着他左臂抓住宋时俊,右手虚空一劈,将身旁高高的旗杆斩下一段,以长长的旗杆将前方沾有毒液的‘烂人’向左右两侧拨开,如遇恶意扑过来的,便运气内力将人震倒或直接用旗杆捅死。 几名圣堂护法见状,立刻依样画葫芦,趁着场面一片混乱奋力冲杀出去。 眼看就能突围下山,蔡平春隔着布满血水与哀嚎的人群向女儿大喊一声“昭昭!” ——他们不能再耽搁了,一旦等杨鹤影和宋家三老回过神来,就难以逃脱了。 蔡昭会意,高声道:“爹爹放心!” 对付蚀骨天雨,场中恐怕没人比她更有经验,本来她还担心父母的安危,如今两拨人风头突围正合她意。 她一脚踢开圣堂两侧的厢房,不出她所料,壕气冲天的广天门用来铺地砖的是一种极为厚实华贵的长毛毡地毯。她唰唰几声,利索的撕下三块给自己三人从头到脚裹上,随后将宋郁之和樊兴家一手一个扔上屋顶,再用左腕上的银链牵着他们从空中荡开。 地面上的人见状,纷纷用衣裳裹着沾有毒液的尸块向他们三人扔去,可惜两三寸厚的名贵长毛地毯全没在怕的。 蔡昭动作又快,几息功夫,她就带着两个没用的师兄消失在夜空中,只留下女孩畅意的笑声——“杨鹤影你个废物,去年被我打的满地找牙,今年依旧没长进,哈哈哈……” 杨鹤影等人眼睁睁蔡家父女一南一北从两个方向突围而去,怒火难抑。 蔡昭左手拉着樊兴家,右手扶着宋郁之,顶着晨曦的雾霭一路狂奔,跃过高大的城门时险些一口气没提起来。 当旭日的暖阳晒在樊兴家侧脸上时,他疑惑起来:“昭昭,你拉着我们去哪儿啊!怎么一路向北呢,广天门北面我记得是一片密林啊。” 蔡昭停下脚步,抹了把汗:“没错,就是北面。我们去血沼泽。” 樊兴家立刻一脸惊恐。 蔡昭转头笑笑,“等到了密林边上,我找个地方让你和三师兄留下,我自己进去。” 可惜言犹在耳,身后马蹄隆隆的追兵赶来了。 他们不但不停追赶,还不断放箭,可恨广天门周遭是一览无遗的平坦地形,连个躲藏之处都没有。蔡昭拖着一个弱鸡和一个重伤患,冷不防肩头中了一箭,幸亏樊兴家及时捡了根流矢判断这箭没毒。 三人跌跌撞撞向北逃窜,从日出奔到日落,夜色再度笼罩,前方就是一大片绵密的令人心头发麻的幽林。蔡昭一阵火起,意欲拔出艳阳刀将追兵和他们的马一起切成五花拼盘,却又担心对方人多,若趁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