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凤歌冲蔡昭微微一笑,她本就美貌,便是脸上带伤依旧不掩丰丽姿色,“昭昭姑娘,你适才不必替游观月挡酒,那小子酒量好着呢,都是装的跌跌撞撞,还往酒壶里掺了好些水,生怕误了和星儿的洞房花烛夜。” 蔡昭苦笑:“我是看在星儿的面子上,她急的都快哭了。” 胡凤歌笑道:“奸猾的狐狸讨了只老实兔儿,不知将来他俩生的娃娃是什么样,哈哈哈哈!对了,昭昭姑娘近来可听说青阙宗的消息。” 蔡昭叹道:“听说了点。三师兄已经决意留在广天门了,雷师伯写信来叫我回去当青阙宗宗主,他自己没法服众。” 胡凤歌点点头,“尹岱的弟子已经死光了,他师兄弟两支的弟子也被他害死的差不多了。令师座下七子,曾大楼葬身地宫,老二戴风驰废了,老三宋郁之要回去继位广天门了,老四丁卓不通人情醉心武学,老五樊兴家武艺不高,只擅医道,老六戚凌波不提也罢,还的确只剩下你了。” “本来你们这一辈中,除了宋郁之,庄述便是排名第二的佼佼者,我听说他为人老成持重,仁厚干练,可惜他是李文训的嫡传大弟子。是以……”她盯着蔡昭,“昭昭姑娘要回去当宗主么?” 蔡昭摇摇头:“我散漫惯了,当宗主非我所愿,但若宗门有困,我也愿意过渡几年帮把手,只不过……”她笑起来,“当宗主能带着夫婿上任么?宗主夫婿是离教教主行不行?” 少女的笑颜明亮畅快,毫无阴霾,胡凤歌也忍不住笑起来,“兴许可以,不过姑娘得好好与你的同门‘说说道理’。” 蔡昭见眼前女长老威严镇定,谈笑自若,全不复当初被于惠因欺骗伤害的凄怆。她迟疑了片刻,欲言又止,被胡凤歌看了出来。 胡凤歌直接问道:“昭昭姑娘是想问,当初受了姓于的加害,我如今可全好了?” 蔡昭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胡凤歌望向山风猛烈的隘口远方,“我与于惠因都是孤儿,自小长大,彼此怜惜。我对他一片真心,十余年来从未变卦,他却狠心害我。本来我心中满是怨恨,恨毒了那对狗男女,恨毒了天下男女之情。可是,后来我奉教主之命迎回路指挥使的遗骸,为他收殓时,发现他头骨嘴里含了一枚小小的金凤钗。” “金凤钗?”蔡昭好奇,“这钗很珍贵么,莫非有什么名堂。” “没什么名堂,也不很珍贵,不过是街边铺子随手买的。”胡凤歌摇摇头,“长不过两寸三分,重不足半两,一口气就能吹掉的。只不过,那是我小时候攒的第一笔银子买的。后来不小心掉下了山崖,我哭了许久,还赌气说谁能帮我将这枚金钗找回来,我就嫁给他。” “当时于惠因听了我这话只是笑,好声好气的哄了我许久,说那山崖凶险,叫我千万别去冒险,回头就买了一支更大的金凤给我。我虽然舍不得原来的金凤钗,但也很感激于惠因待我的好。没想到……” 蔡昭轻轻补上:“没想到路成南早已偷偷替你下山崖捡了回来,还一直藏在身上。” 胡凤歌神情柔软:“他待我亦师亦兄,我从来不敢往别处想。”她长长呼了一口气,“我被于惠因骗了半辈子,他却在山野地穴孤零零的躺了十几年,我们都是一般的倒霉。只是,此生我们遇上过,就足了。” 蔡昭心中难受,走远时听见背后声响,回头正看见仇翠兰端着醒酒汤走向胡凤歌,后头跟着没头没脑的连十三,嘟嘟囔囔的啰嗦。 蔡昭更想立刻见到慕清晏了。 刚走到慕清晏书房前,却看见上官浩男耷拉着脑袋先进去了,蔡昭心中好奇,便从书房暗道绕到里侧,听听上官猛男究竟怎么了。 还没凑近,她就听见一通嚎啕大哭,竟是上官浩男的声音。 “教主,属下活不下去了,呜呜呜,呜呜……”上官浩男抱着慕清晏的大腿嚎哭,犹如猪尾巴被割了般。 “起开,好好说銥嬅话!”慕清晏气不打一处来,顺便瞥了眼身后的暗格。 上官浩男犹自呜呜咽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