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眼睫不安地颤了颤,一只手无意识地抠着咖啡盒。 就在霍启年以为她要这么含糊过去时,她忽然抬起头看他,勇敢道:“我其实不太喜欢喝咖啡……但你送的……谢谢。” 她直视他的眼睛,硬生生撑出了一副从容冷静的模样。 可那其实不过是表象,她其实窘迫得面色都要烧红起来了。 霍启年觉得心痒极了,也心软极了。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语气还能这样柔和:“那你喜欢喝什么?” 她应该是个较真的人,一时显得有些迟疑。 霍启年被逗笑了,“不要紧,既然没有特别的喜好,下次我给你换别的,好不好?” 他们就是这样慢慢走到一起的。他从来不曾跟她说过爱,可他自己心里清楚,的确是他主动的。 他带她吃饭,散步,看烟火……他认认真真地做着一个男朋友该做到的事。 他们有了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 相识半年,他名下于莲山别墅区的房产终于装修完毕。他带她去参观,花房里的玫瑰开得如火如荼,几乎连成一片耀眼的红海。 他在这片玫瑰花海的见证下跟她求婚,问她愿不愿意成为这栋房子的女主人,成为他的妻子…… 她点头了。 他抱住她,开心地转圈,觉得自己的心被占得满满的,将要满溢出来了。 他是想对她好的,他觉得他能对她好。 可怎么后来事情就变了呢? 相识相恋到走入婚姻,于霍启年而言,就像是完成了一桩终生大事。他就像是辛辛苦苦熬过了高考,自觉终于解放了,于是在大学里肆无忌惮地疯玩的那类学生。 那口气他松得太早了。于是一年年,他在婚姻里越来越随性,“成绩”也越来越糟,终于到了不及格的局面。 此刻再回想起“兢兢业业”的那个阶段,霍启年甚至有种面目全非的恍惚感。 陌生的到底是后来的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一心想对她好的人? 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了? 他怎么会看不见她的付出呢? 他怎么能那么理所当然呢? 她曾经对他那么好。她会为他做早餐,提醒他该按时吃午饭。夜里会给他留灯,等他回家…… 她会关心他的衣着打扮,定期整理他的衣柜,体贴他的应酬和忙碌的出差…… 她从来不会拿那些琐碎的家庭杂事麻烦他,而是以她自己的方式支持他的事业,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再多的权势富贵,其实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日子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这般寻常的衣食住行,人际往来。 她都替他照顾到了。 还要怎样呢?还能怎样呢? 天晴天冷,添衣添饭。 她的关心一贯这样润物细无声。就像是空气与水,你身处其中,从未想过它们多么特别,多么了不起,可等到终于失去时,才会有种可怕的窒息感。 当时只道是寻常。 莲山早已经没有了女主人。 那双会亮晶晶地看着他的眼睛,早已经暗淡了。 她走了。 她再也不会回头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