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槿摸了摸她如瀑长发,说:“这次我把陆远留下,有什么事你去找他。” “嗯。” “好好养伤,不许乱动。” “好。” “我给你带来不少蜜饯,少吃,免得牙疼。” 她把碗放下,伸手拽着他的手指,脸色苍白病态,却依旧清丽脱俗,“今晚必须走吗?” 沈娆难得会留自己,谢槿有一瞬间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和她待在一起天荒地老,紧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寅时之前我就必须带人出发,现在要回去安排事宜。” 她有些落寞,“嗯……” “乖乖等我回来,若是受委屈等我回来给你找场子。”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就离开了。 沈娆宛如嚼蜡般吃着点心,心里空落落的,不知不觉握着块点心睡着了。 长公主挺安静没来找她的麻烦,皇帝也没来挑刺,她小日子过的很安稳。 后来温靖城上门探望,进门将补品放到外厅的桌子上,得到允许后,才走进来,寻了个距离不远不近的地方坐着问了她几句,方才离开。 其实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君子之交,只是说了谢槿也不信。 主要是他不信温靖城对自己没心思,所以他很敌视温靖城,仿佛人家随时准备撬墙角一样。 沈娆如今是正四品大理寺右少卿,公服是绣着云雁的绯色圆领大襟袍。她本就模样有几分艳丽,穿着红色很是衬托她白瓷般的肤色,就算未涂抹胭脂,也是娇美动人。 谢槿同她说过,这大理寺卿崔建虽说有时处理事情和稀泥,但是为人良善,可以结交。就是手底下浑水摸鱼,为非作歹的人有点多,大理寺现在存着不少糊涂案子。 大理寺卿崔建对她态度还算和蔼,还和她谈起了过往,“本官当年被人陷害,无处申冤。若不是你父亲帮衬,本官如今怕是早就因流放死在外面了。” 前首辅沈端为人如其名,清廉端正,两袖清风,时常救济贫民,风评一直很好。乃至于被捅出他在密谋造反,就算证据确凿,许多人都是不敢相信的。 沈娆想起自己的父亲,心里猛地一坠,面色平静:“若非皇恩浩荡与诸位前辈上书求情,下官就算活下来,也无法在朝为官,下官在此多谢了。” 崔建见她神色自若,想必是早已放下,也没再多说什么,“本官倚老卖老称你一声侄女,私下底你可以叫我叔父,日后同在大理寺,可要为国尽忠,共行共勉啊。” “侄女全听叔父吩咐。”平白得了个三品官的叔父,沈娆自然是乐意的。 “险些忘记个事。”崔建忽然想起什么,一拍额头,说:“陛下为贺长公主生辰,特准朝廷上四品以上官员,去郊外的皇家围猎场春游,就定在三天后。” 长公主生辰?早知道她就称病再躺两天了。 “对,还有,真是年纪越大忘事越多。”大理寺卿崔建又折回来,说:“今日下朝时,陛下身边的掌印太监赵西来找我,让我转告你,身体好了立刻进宫觐见,想必是有奖赏吧。” 沈娆谦恭笑笑,有奖赏?别催命就行。 距离上次在勤政殿闹了出以死证清白,已经过了近二十天。再来此时,她已经是正四品官员,足以上朝的品阶。 弘宣帝还未到勤政殿,她老老实实站在殿中等着,等了许久也等不来人,半分不烦躁。约莫半个时辰后,弘宣帝才从外面走进来。 他穿着常服,步伐沉稳矫健,丝毫没有步入中年身体衰弱之态。走到沈娆身侧,见她气定神闲,晃都没晃一下,“沈大人可痊愈了?” 沈娆拱手谢恩,“这都是陛下福泽庇佑,现下臣已痊愈。” 弘宣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