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站起身,退后两步,拱手行礼,轻声道:“承圣上吉言。” “走吧。”宋裕托着她手腕,牵着她走出宫殿。 看到站在宫门外的谢槿时,他险些拔脚就走,嘀咕:“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虽说谢槿是个得力干将,也忠于大宁皇帝。可实在手段狠辣,脾气也阴晴不定,真不知道姐怎么看上他了! 沈娆听见他说什么了,偷偷在他后腰上掐了一下,“别搞幺蛾子。” “行吧。” 宋裕满心阴霾,有种老父亲嫁女儿的心情,不情不愿将她送过去。看着他们牵手时,忍不住瞪了谢槿一眼。 谢槿当做没看见,将沈娆送进轿子中,然后一甩帘子,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喜气,“出发。” 举行婚宴的地方在谢府,官员们一看隔壁是沈园。好家伙,合着这俩人早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 现在这成婚圣旨一下,他们直接把两座府邸打通。 这不明晃晃就是:不装了,摊牌了。 锣鼓喧天,十里红妆,这场婚礼震动了整个京城。百姓们都知道这是两位高官权臣的婚礼,他们头一次见,不免在远处围观。 到了府邸,谢槿直接将沈娆抱在怀里,大步流星走进去。 人群中有人起哄:“新郎官怎么如此着急,半点也不矜持!一会可要好好灌他!” 谢槿看都不看就说:“陆远,我听见了。” 在人群中的陆远:“……” 这都能听出来! 完蛋了! 二位新人无父无母也无任何长辈,只能让这个虽然是晚辈,但好歹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来做高堂。 哦,不,应该是二拜君上。 谢槿拜完堂直接甩手走人,直接抱着媳妇回去洞房了。 众人:“……” 要不然您好歹敷衍一下? 宋裕面上维持着极淡的笑意,放在袖子中的手紧握成拳。 气死了,气的他都想抢亲了! 隐藏在暗处的刑北,看着四周充满喜气的红色。爱而求不得的憋闷,无处疏解,心里不免揪疼了下。 他按低斗笠,消失在谢府中。 谢槿自然不是着急洞房,而是陪她去太庙拜祭父母,又带着她去御花园。 沈娆望着四周的长廊,景色,觉得似曾相识,可她从前经常进宫,觉得眼熟也不奇怪,“带我来这做什么?” 身穿红色喜服的谢槿,靠在红柱上,手掌抬起,比了个高度,“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大概这么高,嗯,对,就站在你面前那棵树下。” “那个小姑娘是谁?” 那是谢槿第一次见沈娆,她穿着白袄红裙,稚气未脱,精致漂亮的如同瓷娃娃般。 “她啊?” 身旁的同僚搓着手瞥了一眼,叹道:“那可是首辅大人的嫡长女,皇后娘娘的亲侄女,爷爷都是战功赫赫的老将军。你懂吧?她跟咱们不是一类人。” 谢槿那时还未成权臣,在她面前太过微不足道。可他却对她产生了极大的野心,对她的渴念日夜疯狂滋长。 本以为这个目标会比位极人臣难,却没想到几年后,首辅因密谋造反被下了诏狱,整个沈家都陷入危难中。 沈娆想见父亲寻不到门路,他便设计引诱,让她只能上门求助,然后乘人之危让她跟了自己。 他不是君子,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愿意做小人。 沈娆此时也站在树枝挂着的灯笼下,整个人身上闷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笑容可掬,伸出手晃了晃,“在想什么?” 谢槿往前走几步,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柔摩挲着她的长发,轻声道:“我在想啊,这世上,有你真好。” 她与他对视,歪头,眼中满是温柔,语笑嫣然:“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二人在灯下映出的倒影,交叠在一起,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户部尚书沈娆功绩卓越,多年来整顿吏治,惩治枉法之人,严禁各地王侯官宦以权谋私。鼓励耕种,积极治理灾情。 大宁,景阳七年,景阳帝下旨加封她为中极殿大学士,为内阁首辅。 人尽皆知,她与左军都尉府左都督谢槿是夫妻,二位皆是位极人臣,一文一武,一柔一刚,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