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软着身子,指着楚辞道:“你这个妖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侍女见事情败露,竟然对着柳小姐的侍女下了狠手!” “妖怪就是恶心,呸!” “唐小姐,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妖怪就是恶心,妖怪就是恶心,妖怪就是恶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楚辞如坠冰窟,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 为什么,没有拦住。 满院子的声音空旷回响,却让她的头愈发地疼,可她却无心去关心那头痛欲裂的苦,眼里只有冬香的血。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拦住。 “柳怜心”咬牙道:“如若你真是柳小姐,我便自裁于此!” 唐诗晴也皱眉,这两个侍女的变故发生在一瞬间,众人都反应不过来。可眼下早已很明确了,她想也不想就从身上召出了绿瑶剑,剑势凛然,直指楚辞。 “这盖头,是你揭,还是我给你揭。” 一滴又一滴的清水,落在了地上。 “她哭了?” “妖也会哭?既然如此,何必杀那侍女!” “恶心!” 楚辞哆嗦了唇,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我自己来。” 良久,她落下一滴清泪,划过那苍白的脸颊。 怜心,对不起。 冬香,对不起。 谁来信我? 无人信我。 她轻轻抬起手,捏住了盖头的边缘。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这女子被逼到退无可退,只能掀开盖头,以证清白。 红色的盖头被缓缓拉开,露出娇嫩的唇、秀气可爱的鼻尖。 所有人都在等,等这盖头掀起。 下一秒。 一个人从屋檐飞身而下,长臂一展就揽住了楚辞,那红色的盖头被那人轻巧地盖了下来,又将楚辞的面容遮了起来。 楚辞愣怔地被他抱了个满怀,一阵熟悉的竹叶香传来,瞬间就落满了她的整个世界。她突然红了眼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段临韵带着楚辞飞身而上,极速飞转之中,红色的盖头被扬起,透着那微弱的亮光,两人目光对视。 满身的血,苍白的脸色,红肿的眼眶……他叹了一口气,将楚辞放在了花轿之中,这才掀起她的盖头,轻声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有人抢婚啦!!!” “抢什么!抢妖怪吗?” 花轿外掀起了滔天波澜,可花轿中却一片寂静。楚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口型,看着他轻轻皱起的眉。她眼睛一眨不眨,可眼泪却流得更汹涌。 “你……” 他终于叹了一口气,轻轻低下头,左手依旧维持着那掀盖头的姿势,可人却已经浅浅埋了下去。 一阵柔软的触感从羽睫上传来,双唇浅尝辄止停留半晌,温热的吐息就回响在耳边,亲近而恐慌,暧昧又胆怯,那流动的泪珠也似受了惊吓,一动也不敢动。 一颗石子落下,波澜不惊的湖里瞬间就掀起了波澜,如梦似幻,大风、明月、海浪、骤雨,一切的一切都突然冲刷而上,将那难以言说的心事瞬间剖开,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似狂风乍起,似幽鸟衔恨,似火树银花,都在此刻迸发而出。 嫁衣,花轿,盖头,羽睫。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啪!” 又是什么从天而落,外面顿时鸡飞狗跳,吵吵嚷嚷。 “怎么又来一个!还有完没完!” “抢婚啊!有人抢婚啊!” 作者有话说: 亲上了,虽然只是睫毛。 写得我又有一点难受心酸,瘫倒。 ? 55、家贼难防 微凉的唇轻轻贴上眨动的睫毛, 将泪珠仔细吻去。 她的伤心,她的……味道。 温热的吐息彼此交缠,身后是冰凉的轿子, 凉得彻骨,面前是熟悉又陌生的他,手指微颤拢在胸口, 却不经意触碰到他紧实的胸膛,两人贴得极紧,似乎都能感觉到他光滑弹性的肌肤,烫得她浑身发抖, 沉身酥麻, 几欲窒息。 似乎忘却轿外的波涛涌起与鸡飞狗跳,直教人甘愿溺死在这大梦一场的情/欲之中。M.Iyiguo.nET